齐霁啧了一声,把最后一本作业扔到慕思白的书包里,回头看了沙东东一眼,随后目光就落到了肩膀上,恨不得烧出两个窟窿来。
沙东东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季梧州和刘枫叹了一口气,没个眉眼高低的,甄默没说话,直接拽着脖领把人拉了过来,又接着回复那个匿名短信了。肯定是郭嘉,这种贱得能让人一把掐死的语气肯定不是别人。
“哦,白白肩膀受伤了?”沙东东没做别的猜想,还以为这人背着他们又打架了呢。
哎呦,卧槽,其他四个人无语极了,盛遥刷刷的把第一单元的生物选择题做完,看了看齐霁严重超载的书包,里面两份作业呢。然后他木然地看着那家伙把另一套拿出来,齐霁又装进去。
“干啥,你烦不烦啊,我开学写。”慕思白啧了一声,拧着眉。
齐霁把书包拉上,“严总让我寒假给你补课,一起写。”
这话还真不是瞎说,严总看到慕思白这学期的成绩单,都不相信是自己儿子考出来的,若不是对儿子不屑作弊她真的要以为儿子这成绩有水分,破天荒的及格了好几科,而且这语文和英语的成绩一直就没低过。以前他知道儿子这两科学的好,但是考试就从来么怎么认真对待过,向来都是合格分数万岁就不答了。所以这谈个恋爱还能把成绩给谈上去的,还真是‘一举两得’。问了齐霁假期有没有时间,方便的话给拯救一下慕思白,刚高一还有希望不是,齐霁寒假没想回北京,老妈带着姥姥一家来东北过年,顺便看看雪雕和冰灯。
“东东,你寒假是不是去海南过冬去?”慕思白记得沙东东好像说过一句。
“嗯呐。”沙东东不记得刚才问慕思白什么了,就是总觉得此处应该有个答案,被慕思白打岔给打过去了。
慕思白转过身,老梁在讲台上还在嘱咐大家寒假的时候不要太累,还是那句老生常谈的话,注意劳逸结合,别的班的老师恨不得自己的学生整个寒假都泡在书里,就老梁反其道而行。
“算了,我刚才突然想到快递到这都他妈是冻货了,有时间我自己去吧。”慕思白略带遗憾。
老梁说完大家才收拾东西往外走,班级里光秃秃的,两把锁,一排排桌椅,和那带着粉笔末的黑板独自留下度过这漫长的假期,校园里也瞬间没了人,仿若一座空城,大门紧闭。压着风的大雪一片一片落在远处近处,没多大一会儿真个校园就白茫茫一片了,不知道从哪里刮过来的塑料袋,如漂泊的浮萍一样,翻着滚得往前飘,然后一阵风吹起,挂在了树枝上,上不去也下不来。
放假第一天大家都嚷嚷着考试用脑过度,回家睡觉去,也就没聚,反正有的是时间,哪天想聚了就出来。
慕思白早把书包扔慕老三的车里了,那么重就根本不可能背着。他今天晚上要带齐霁去冰雪大世界,顺手牵羊把慕老三的车给开走了,在他老爸的办公室门缝里塞上一张借车的纸条和一百块钱打车钱,慕校长看到的时候没气晕过去,老子用你给老子花钱打车!但还是把一百块钱收起来了,坐公交回去的,在门口的花店里以儿子的名义给严总和两个老太太买了几束玫瑰花。
若不是齐霁想要领略一下冰雪大世界,慕思白这个地地道道的东北人应该不会来了,小时候经常来,没什么意思了。找停车位找了他妈的半天,大晚上的大冷天的,真是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多的人。
齐霁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是处都是新鲜,就是有点冷,耳包和帽子都抵挡不住刺骨的冷,眼镜瞬间就上了一层霜,每哈一口气就上一层霜。最后索性他把眼镜摘了下来揣进兜里,这下好了,自动模糊滤镜效果,一种难言的美,也挺好。
隐形眼镜就用了那么一次就扔了,戴上了眼睛就会红,可能是天生就不适合戴,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周围,三百二十米的大滑梯旁边排的全他妈是人!都快赶上旅游高峰的故宫了。而且还这么冷!快冻哭了!他不断地跺脚,就是为了来这,特意买了一双超厚的靴子,靴子里面好几双棉袜子,但还是冷。
一回头慕思白还不见了,真是不枉费他给起的绰号,撒手丢,回头没,他这个半瞎子也不敢随意走动,怕等会儿慕思白回来的时候找不到人。
队伍往前挪了好几米,慕思白拿着一堆东西回来了。
东北特有的又土又丑的大棉帽子,他一下子就想到花棉袄了,非常抗拒,不想戴。
“有骨气,包袱还挺重,那你冻着吧。”慕思白戴在了头上,还真别说,这么丑的帽子戴在慕思白的头上,果然,还是非常的土。一点都没有什么帅的人就是披个被单都好看的效果。
一阵北风呼啸而过,长长的队伍里也没有个统一的向左转向右转,但动作出奇的一致,背身踹袖子,跺脚。
他还是抢过了帽子戴在了头上,都没有勇气拿出手机看看自己历史上颜值最低的时刻,要不怎么说这俩都不是什么合格的小gay呢,一点形象都不顾。
然后慕思白就蹲下,让他抬脚,这么大冷的天您脱我鞋!齐霁难以置信,要不是怕北风吹到胃里去难受,这个时候他真想张嘴骂一句啊,孙贼儿!
幸好没骂,慕思白把一个鞋垫形状的暖宝宝塞到了鞋最底下,然后垫了好几层鞋垫,这靴子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被撑到这个程度都没觉得挤脚,回去可以放心的直接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