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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第1页）

第二天见到无为，格外地殷勤，生怕仆人怠慢他。

早上用饭起，就开始不停地打听观里是什么样，观主怎么样，师兄弟们怎么样，有没有坤道，住得怎么样。平日需得做些什么功课。

汤豆迷迷糊糊都听到她在和宋嫫没头没尾地在商量这件事。

宋嫫说：&ldo;听无为仙长这么一说，却是道观老旧，又潮又破，还不好修缮了。既然日前今上都曾说要赏了银钱重修观主却都是婉拒了。我们说要捐修，观主也肯定不答应。&rdo;

迟疑&ldo;要不？奴婢先去探探口风，总不好叫五姑娘住在那种地方。老梁上掉蛇也是有的，吓也要吓死了。万一再咬上一口！&rdo;

徐娘子叹气：&ldo;还问什么？要是今上的面子都不卖，却应了我们，就是他点头，我们都不敢呀。&rdo;又说&ldo;每年还要出门游历。我听说，车也不坐，马也不骑，就背个行囊举个破蟠，往偏远处四处游走。顶多再带个打杂的道童。&rdo;想想都心肝疼&ldo;姐儿怎么受得了。她生来，大风都没有吹过一阵的。路都没自己走过什么。&rdo;

又说观里的人事：&ldo;观主道号知非，今年七十有八，身体康健，共收了四个徒弟，无为是老四。前面三个，一个在宫中，一个已经归家，一个常年在外行走。如今观中，除四个大弟子外，小道有九、十人，但女弟子是没有的。&rdo;深为烦恼：&ldo;这岂不是不便。&rdo;

宋嫫说&ldo;不然……咱们在京都城里挑一个好地方，给修个道观？……这样咱们五姑娘离家也近，行事更比深山里要方便。只是这样一来，便花费的银钱要多一些。&rdo;

徐娘子到是不在意这个&ldo;那能花得几个钱？只怕观主不答应。&rdo;皱眉&ldo;再说，这么大的阵仗，那观里其它人怕要排挤她。&rdo;

八字还没一撇，就已经计划得老远了。

中午汤豆饭在车上用，春夏扶她起来，她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吃了点，倒头又睡。

汤豆觉得自己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这么累过。这种累，还和学院操练一天的那种累完全不一样。完全就是打不起精神，只想睡觉。甚至睡着了，连梦都不做。

就这样一路睡到了京郊。精神才好一点。

因要入城，车队在城外的徐娘子陪嫁的庄子先呆一天。

宋嫫说&ldo;不能风尘仆仆的样子回去。好好休息了，精神气都好些，再入城去。不然别人要笑话咱们。&rdo;

汤豆不知道这是什么规矩，也不知道谁会笑话自己，但入乡随俗。

城外的庄子又大又宽敞，要放在大灾后简直是世外桃源。庄子里有湖，有田，还有小山，大得跑马都要跑上半天。汤豆第一次对于徐娘子到底多有钱，有了直观的感受。

下仆们管事并庄户来迎时，简直人山人海。

宋嫫说这是因为徐娘子太久没回京都的缘故，这些人难得见主家一回。

看那些人竟然全部伏身来拜，惊得原本坐着的汤豆一下就蹦起来，一头撞在车顶上半边脑袋都麻了，吓了徐娘子一跳。

之后一路汤豆都捧着撞疼的脑袋，气得徐娘子可不知道说她什么才好&ldo;哪里有大家姑娘的样子。&rdo;

她开脱说&ldo;我才多大？他们那里面几十岁能做我祖父母的人都有，我可怕折寿。&rdo;

徐娘子虽然觉得下仆与主家行礼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一想，又确实有些膈应，再说女儿又是一直在人口简单的老宅那边，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也就没再说什么。

安顿下来之后，立刻就开始解包裹，晒衣服，烫衣裳。要戴的首饰也要挑出来。

下仆们奉着东西进进出出，忙得不得了。

汤豆假装头疼，躲开去找无为说话。想多打听些用得着的消息。

她虽然嫌自己睡得太久，无为却说这都还算快的&ldo;师父上次只做了个镇封的小颂，就歇了一个多月。&rdo;

汤豆连忙问：&ldo;镇封什么东西？&rdo;

无为含糊着说&ldo;山里的一件小事。最近不知道怎么的，一年比一年不太平。总有些异事发生，市井间志异故事也越来越多。师父说要进&lso;大山&rso;，估计也就这几个月。&rdo;应付过去了，转念见她精神好些，说：&ldo;你做了什么梦，怎么会梦到祭天地文这样的大颂呢？&rdo;他心思单纯得很，并不作它想。

汤豆愣了一下，不好回答，便问他&ldo;祭天地文，很特别吗？&rdo;转移注意力。

无为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讲，想了想说&ldo;这样的大祭文，起码需得十万生灵起步，还要都是枉死不甘的，与起颂之人成契后，这些生灵便结成&lso;大灵&rso;，大灵是大凶大煞之物。它生来便能吞噬其它生灵为已用，越是吞得多，越是与真人无异，且它一生至死，都需供起颂之人驱使。但若起颂人不能还愿，大灵则会将其吞噬，后便自归于天地了。&rdo;

&ldo;怎么归于天地？化开，消失在天地之间吗？&rdo;

无为摇头&ldo;它就自由了。天地之间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再无拘束。&rdo;

汤豆莫明有些不安&ldo;这有些不合道理吧。&rdo;

无为却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顿了一会突然说&ldo;我十分不解的是，既然那天夜里真结出了大灵，那说明枉死人数众多，可我们即没有打仗，又没有饥荒，更没有瘟疫。怎么会有这么多怨灵？它们从哪儿来的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