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采石把那两张信凑在一起,果然这两个字中间两道笔画如出一辙,第二道横杠都没有划到底,末尾露出一点空隙!
但这空隙本就很细微,灯光下若不细看几乎也都忽略了。
无奇笑笑:“有意思,本来想嫁祸他人,却不想反因而留下把柄。”
倘若写字者用左手写催命信,自然不会留下破绽,但他偏要模仿白参将的字迹,左手生疏自然难以模仿的很好,故而仍是用右手,如此,便弄巧成拙。
林森擦了擦眼:“天啊,我也得找个眼镜子来戴戴才行,这也能看出来?”
蔡采石在解惑之余却有些心跳,他看着无奇:“你、你跟大哥发现的一样?”
无奇点头。
蔡采石屏息,看着信后面那个“冯”字,不敢说话。
此刻蔡流风垂首问无奇:“你又是怎么察觉的?”
无奇道:“我对于字体笔画之类的洞察当然不如蔡大哥敏锐精通,是从另一点上判断的。”
“什么?”蔡流风笑看她。
无奇的手指在那纸的墨划上轻轻划过:“你明明都知道了,怎么还问我?我可不敢再在蔡大哥面前班门弄斧了。”
蔡流风轻笑。
忽然敲门声响起,门外有人笑道:“蔡学士可在?”
蔡流风笑容一收,回头对蔡采石道:“大概有个认识之人,我去应酬,你们暂且留一会儿。”
说着又对无奇点点头,这才出门去了。
三人靠在门口,只听外头寒暄的声音,那来人道:“任大人听说学士在这里,很欲一见,特叫我来请您过去说话,请学士千万赏这个脸啊。”
蔡流风并没回答,那人非常的机灵,立刻说道:“要是学士这里有要紧的客人,那就不敢强求了。”
直到此刻蔡流风才道:“不敢,只是跟舍弟几人吃一顿便饭而已,既然是任侍郎在这里,自当拜会。程兄请。”
两人说着便离开了。
蔡采石听到这里,回头道:“这个任侍郎,难道就是吏部侍郎任大人?”
林森咋舌道:“这么说,竟是咱们的顶顶头上司了?”
无奇已经把那些字纸都又收了起来,闻言说道:“蔡大哥贵人事忙的,今儿晚上好不容易抽空请我们吃了这顿饭,已经是难得了。我看这任大人身居高位,且又特意相请的,一时半会只怕回不来,不如叫人给他捎个口信,说我们先回去了,免得他牵肠挂肚的,应酬的也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