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听雪还没看够,闻言只能先应承了。眼睁睁地看着无奇带宁儿去了,才摇头说道:“这丫头……我原先只当她还是个小孩子,这换了女装才知道,原来……吾家有女初长成,未在深闺我不知啊。”
“哈哈,我倒也想起了两句,”君遥闻言也笑了声,竟道:“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阮听雪笑看他:“君兄,词虽好,就是名不雅,这话可不能当着平平的面儿说,小心她恼你。”
这可是杜牧之当初调离扬州的时候,写给当地歌姬的一首诗,诗句自然极好,只是这赞颂的对象身份低微,自然不能拿来形容正经人家的小姐。
君遥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看小平平本对我也并无什么好感,多恼一份亦无妨了。不过,是不会当着她面说的,毕竟就算不能博佳人一笑,总不能让她更加恼恨我啊。”
阮听雪拍拍他的肩,忽然道:“你明日当真要走吗?”
君遥道:“是啊,我来,一则是惦记着游览琅琊山,二来也是承蒙阮兄你的盛情,但总归不能单留一处,这大好河山,我尚未走过三停之中的一停呢。”
阮听雪有些羡慕地点点头:“我虽然也自诩闲云野鹤,时常出去游走,不过到底是还有老母在府,不然的话也随着君兄走遍天下各处了。”
君遥笑道:“人各有志,换句话说,若是我也有慈母在堂,恐怕我也会跟你一样,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阮听雪叹道:“好不容易遇到君兄这般对脾气的知己,匆匆又别,真叫人……”
君遥拍拍他的手臂道:“世事无常,风云变幻,就算今日相别,焉知他日没有重逢之时?兄又何必做小儿女情态呢?倒不如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阮听雪笑道:“说的是!是我一时之间浅见了!”
两人说笑了几句,便自入内去拜见老太太。
次日,无奇才知道君遥要离开之事,这对她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对这个看似非敌非友的神秘人,她只有秉承孟先生的那句“逢君则退”,本来是想先他一步离开阮府回京去,不料他居然跟她的想法有些不谋而合。
彭老夫人因知道她的心事,已经先派了心腹的人回京,去郝府告知阮夫人,免得阮夫人毫无准备,或者会为难无奇。
启程这日,正是阴天,阮听雪很有些不舍:“怎么说走就走,我才回来几天啊?”
无奇道:“我回去处置一件事,会还回来的。”
阮听雪敲了敲她的脑门:“有什么事这么要紧?”
无奇还没回答,彭老夫人道:“你少说嘴,要不是你在外头胡混,岂不是能多陪平平几天?如今却还来说她。”
阮听雪便小声对无奇道:“你可有了撑腰的人了,我都不敢为难。”
彭老夫人道:“当舅舅的了,还这么没大没小,你给我好好地送着平平出城。”吩咐这句,又询问无奇该带的东西都带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