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藩瞅了蔡流风一眼,道:“儿臣窃以为,是蔡郎中将端王妃从复州带回的,且蔡郎中也是个精明强干之人,不如善始善终,仍是交给他一查到底就是了。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皇帝蹙眉想了片刻:“蔡郎中你觉着瑞王的提议如何?”
蔡流风伏身道:“回皇上,瑞王殿下实在抬举了,但微臣很有自知之明,只恐官职卑微才干有限,无法胜任,反而耽误大事,还请皇上另外选择贤能。”
这并不是什么不相干的寻常案子,一面是皇世子之死,端王妃的指控,一面又是储君,但凡是有点脑筋的人,就不会想要蹚这种会致命的浑水。
不,这简直不叫蹚浑水,而是渡黄泉河呢。
蔡流风说完之后,李太监从殿门外走了进来,上前行礼道:“皇上,几位尚书大人还在殿外等候宣召呢。”
皇帝抬眸看了眼:“叫他们进来吧。”
又看向赵徵跟蔡流风:“都起来吧。”
几位朝臣鱼贯而入,上前行礼,其中以兵部尚书为首,只因最近入秋,北地的边疆便又有些不太平,当地的守军发紧急公文进京,要求从别处调兵力跟钱粮前往,好预先防备蛮夷的侵扰。
兵部这些日子正在挑选往北疆的安抚使,以及安排从别的地方调兵之举。
今日进宫也主要是为了此事,没想到居然碰上了端王妃指控太子赵徵一事,几位大人或多或少都听见了。
众朝臣行礼过后,兵部尚书先将公事向皇帝禀奏,又递了公文给李太监。
李公公接过来转呈给皇帝。
皇帝只看了一会儿,便又轻轻地放在了桌上:“此事你们已经商议了数日,也该有定论了,既然北疆发的是紧急公文,军情如火不宜耽搁,就按照你们所说的调派就是了。”
兵部尚书松了口气,却又道:“皇上,填补北疆的兵力,是从豫州跟淮州调拨的,两地各调五万,可跟北疆所说的二十万还差一半,不过川南地方陈兵有三十万,若是能再调五万过去北地,只怕才算有备无患。”
皇帝淡淡道:“那就调。又跟朕说什么。”
“回皇上,虽然说兵力调动都在兵部,但是南疆那个地方有一点难,他们那里的兵都习惯驻守本地,极少愿意离开川南的。所以只怕他们未必会听调令。”
皇帝皱眉道:“南疆……朕记得,是不是秦王驻守的地方?”
尚书道:“回皇上,的确如此。”
皇帝扫了一眼那奏折:“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发调令给秦王,让他拨五万兵力就是了,南疆这一向都安分的很,也该叫他的兵出去练练了。”
兵部尚书松了口气,躬身道:“皇上圣明,微臣遵旨。”
赵景藩在旁边听了这几句,眉头微蹙,想要张口,看看皇帝的脸色,却只得先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