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一惊,脸上的笑都在瞬间为之一止。
这幕场景本是他盼了好久的,但……竟是如此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淡淡的暮色之中,所见竟如同做梦一般。
郝三江见他脚步一停,不由分说掐着手腕:“走走,里头说话。”
无奇陪着一起进了里屋。
屋内点着红烛,灯光摇曳,蔡流风看的清楚,除了换了女装外,发式倒是并没有怎么大改,只是在头上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散发披在肩头,且脸上也并没有认真地涂脂抹粉。
但虽然如此,却已经完全不像是昔日的那个跳脱古怪的少年模样,总算是流露出几分少女的柔美娇态,明眸樱唇,巧笑灵动,越发叫人看着心折。
蔡流风竟不知如何开口,只先咽了一口唾沫。
无奇总算在他的眼神里略察觉了一点异样,便略窘然地低头拉拉袖子。
郝三江看蔡流风不语,又看看无奇,便笑对流风道:“你是不是跟我似的,觉着平平穿女装有点、有点不伦不类的?”
蔡流风大惊:“啊?”
郝三江道:“我先前也跟她说过,就像是那什么猴子、猴子戴帽子?”
“沐猴以冠?”蔡流风不由自主纠正了郝三江一句,然后却又想打自己的嘴。
郝三江像是找到知己一样:“对对,就是这句。”
无奇已经先用力捶了郝三江一下:“哥,你信不信我立刻去告诉娘亲?”见三江软了下去,无奇才咬牙道:“以为我想穿么?”
她毕竟是习惯了男装,忽然间换上衣裙还要学着走碎步,实在是不习惯,说着便烦躁地抓住裙子用力一抖,裙摆散落,竟似花瓣飘摇。
蔡流风望着她的一言一行,笑意又慢慢地从眼中浮了出来,不由探臂制止她的动作:“别闹。”
无奇一怔,蔡流风微微地叹了口气,将她上下打量了会儿:“这、很好看。”
“什么?”郝三江先叫起来。
蔡流风笑道:“郝大哥,平平穿这个,确实是……”
他心中有许多赞誉的话: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灿若朝霞,清若芙蕖,更多更多无限的好言语词汇,可说出来又觉着统一的太“轻”了。
蔡流风只凝视着无奇:“这样很好。以后这般就可以。”
他的声音温和而笃定,是一种可以抚慰人心给人力量跟自信的语气。
无奇听出来,不由也抿嘴笑了:“多谢蔡大哥夸我!”
说着又白了郝三江一眼:“真不知哪个是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