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衣衫,他缓步走向圆石,每走一步,头顶便有大片雪白的百合花瓣纷纷落下,他依旧冷若冰霜的脸上,淡淡一笑间,只听闻一片抽气声,如仙似神的容颜,冰肤雪肌在黑夜里显得明亮出尘,岸边的人完全震惊在美貌前,皇帝在震惊之余向我的方向投来轻蔑一眼。看来,撒花是他安排的了,为了更有胜算。我再转头时,凝殊已走到了圆盘中,那条小道至圆石盘已铺满了白色的百合,他就站在那当中,傲世的笑容,仿佛已经是赢家。皇帝忽然一个腾空翻身带走了场中人,将他紧搂在怀里大声笑道&ldo;众卿以为,凌溪还有出场的必要么?&rdo;
人群里私下低语,无非是觉得没有必要,再就是出来显下臭只当娱乐也可。皇帝已经得意的忘了我的存在,浪费我的大好青春来做这种无聊的事,最后若是不上,怎么对得起的的懒觉?
我毅然甩开悦微冒汗的手,走到了那条路前,这个颇为瞩目的位置,纱微微起浮,起风了?众人先是停下看了我一眼,随即嘲讽起来,我还没有拆开外包装就听到有人喊&ldo;不好意思见人了么?&rdo;
这让我想到白饭姐一句名言:td,xp不发威当我是dos!!!
众人哗然声中,我一把拽下照有厚纱的斗笠向空中用里一抛,他们因为好奇都盯着那只在空中飞舞的斗笠,而我已甩下披风抬起脚步向前走去。
一步一步,践踏在纯白的花瓣上,风的力量将我走过的身形隐显在再度扬起的残瓣中,等到他们将目光移向我时,只有残缺的花瓣中一抹银黑色的背影。三七分的留海漾起银紫的光泽,右边第一缕留海我染了银色,往后间隔调染着幽紫色,用铁夹拉出的离子烫,细碎的发稍随着风飘扬而起,这就是离子烫的好处,一飘就是整根头发,只是不知道洗后会伤头发么。我已经都感觉多少双呆滞的眼神在焦急得等待我的转身,硬厚的布料勾勒出流线形的腰身,纤细柔软,白色的长靴敲击出清脆的韵率,腰间一排银链随着我的步伐摇摆撞击出细小的响生,右手的银式戒指连着手环,在摆动间闪烁。
短短几步路,已走到圆盘,我慡快的转过身。师父说,一个好的模特在走步时眼神应该出神而茫然的望向前方,我问什么是出神又茫然,师父说这个太复杂,你走的时候想: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就可以了。于是照做了,对岸的人在我转过身的刹那仍然无法反映,似乎跟着我的动作将心提上嗓子。我带着金属无机的表情,封杀了他们的感观。这个位置,月光刚从云曾里露出脸,洒落我全身,唇上的银紫色反射着冷冽的光芒,透明的颈间一条银色十字链垂到裸露的胸口,银黑的外套领口很低,即使里面有着纯白的里衫也一样无法掩住我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三玫银环嵌在我露出的左耳上,而我,则站着不动,只等一阵风,一阵能扬起额前遮住了右眼的留海的冷风,就像现在,扬起的瞬间,半着我深紫的睫毛,咧起一边的嘴角,完美的弧度,做个实验吧,我微偏了脑袋,将这一笑对准了那位武将‐‐魅之眼神。
只听到扑通几声,连续的三人摔到了水中,我斜了眼望过去,那摔下去的人仍旧迷惘的看着我的方向,冰冷的水没有唤醒他们的意识,因为更冷的是我。我添了添唇角,不意外的又是几朵水花。如果这不是水,而是一池的硫酸呢?我第一次对着落的情人招手也是这种笑,他竟傻傻的伸了手过来,我脸上不自觉的会流露出这种笑,然后轻抚着他的劲项,扯断了吼管。魅之眼神还有个别名‐‐撒旦的诱惑。这是为了纪念那名生命短暂的模特最后一笑。在做完那次展示,我装死离开了沙龙。其实我去,本来就是为了清除那名落的情人,最后阴差阳错的被当成他的替身上了伸展台。
相对凝眸
郁凝殊的舞,果然天下第一,柔韧的腰腹左右摆动,白色的绸不断从眼前挥过,周围痴迷的眼睛,仿佛忘了我刚才带来的震撼,旁边有酒,我拿起来也不倒入杯子,就那么喝着。那些人,等待着一场又一场意外,小声讨论着我还有什么出人之处,不时拿眼睛向我瞄上几眼,却全被我瞪了回去。我从来也不喝酒,此时喝来,满嘴里只有辣味,一直延伸到吼咙里。有冰凉的液体滴到脸上,我仰起头,下雨了么?空中有无数小点降下。那边皇帝唤了声&ldo;凝殊,别跳了,回来吧。&rdo;郁凝殊执傲的挥撒着白绸,华丽的动作下,难掩满面的忧伤。我站起来,慢慢脱了银黑的外衣,露出里衣,一身素白,扯了颈上的项链,耳上银环,跌跌撞撞走上去,他看了看我,兀自冷了脸起舞。我拿起袖里的带子,将头发零乱的束到头顶,几缕挑染的银发还在眼前飘动。雨下得大了,脸上、身上洗去一身铅华,露出清淡的人来。朱颜果然遇水即退。我不知所谓的笑起来,摔了酒瓶,张手舞起来。
跳舞么,有什么难?师父说,舞不过是从前的人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情而发明的,不是为了舞而舞,是为了表达什么而舞,不过在跳时你只要想象自己的手上托着两朵白云,柔软易消,在恣意起舞时,不要忽略了手中的云。身上的这件里衣,滴水不占,水滴全都被我转身时挥洒出去,不知沾在谁人脸上,不知落在谁人身上。只有湿透了的头发,恢复了黑色,贴着额,偶尔甩出水珠。
你看,师父,怎么离开你许久,你说的话却反而一声声清晰起来?怎么从前就听不明白呢?我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我越来越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乘了醉意,眼前朦胧一片,昏暗的小巷里,落在等什么人?他已经忘了我么?
有两只手紧紧握了我,把我握的生疼,又是谁在阻止我?两道力量将我向两边拉扯着,迷醉了的脸上,低烧仍在持续,我经不起他们的拉扯,跌在地上,雨水湿了裤子,啊,我忘了裤子它不是防水的。
&ldo;落&rdo;我在喉间叫出这道破碎的声音,下一刻,不知落入了几个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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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到时,只看到那个华贵的人影在倔强着独自起舞,环视四周,才找到那个裹在银黑色里的身影,慢慢起身,脱去外衣,里面一件单薄的白衣,摔了的酒瓶在地上滚动。
在雨里他寂寞的转动着身体,湿了的长发洒过的雨滴在他脸上,好象一个雨精灵,与先前人们描述的那个带有甜美的死亡气息的人,完全不符。他有几面?哪面才是他?亦或是全部都是他?
在幻里那个清晨,他特意早早醒来,第一次想看一个人疲惫的睡颜,睁开眼边上却空无一人,在找寻了一天的结果,只是身边多了裳离。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要用只是。
还好,他还在这里,还在这个世上。
就在他恍神的瞬间,听见周围的惊呼声,才发现,眼前素白的身影开始模糊透明。隔着水幕,他就要不见了。
第一时间冲出去,却有另一个青色的身影先拽住了他,才使得那个人又真实化。凛冽本想对凛然说声谢谢,五哥。却在拽住时看到了凛然专注的眼神,就像裳离看向自己的,于是下意识的握住另一只手,在雨里,他们奋力想将那人揽入自己怀里,均衡的力量,那人受不住,在跌落下去的瞬间,唤了第三个人的名字:落。
于是,看着他透明的脸,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在雨里低低环绕着。
皇兄抱了呆愣看向自己的凝殊,对着他们笑起来&ldo;让他在宫里休息吧,等天明时,再讨论去处。
悦微从旁抱了昏迷的人走向殿里,将湿透的人放在床上,说我去备热水帮他洗下,你们把他湿了的衣服拿下来。
于是,谁来为他宽衣,成了问题,僵持不下的两人,一人拽了一只袖子,就是脱不下来。
最后还是皇兄让宫女来帮的忙。一道屏风里,模糊的人影,却让他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个人赤裸着身子从水里窜出来的模样,当时害他如青涩的少年般不知所措。
道出来历
雨一直在下,天明时分我醒来,望见帐上明黄的流苏,莫非昨天没有回去?支起酸疼的背,立刻有人往我身后塞了软垫:&ot;悦微?&ot;
他帮我掖好被角,抚了抚额头&ldo;还是有点烧。明知道身体不好,怎么还淋雨?&rdo;
&ldo;悦微。&rdo;我看着他有些憔悴的面容,伸手捏了捏,不过,比初见时胖了些。
&ldo;怎么了?&rdo;他有些无奈的笑着拉下我的手,掀了被角放进去。
&ldo;悦微。&rdo;他正转身给我倒漱口的水,听见我喊他又回了头。
&ldo;什么事?&rdo;我看着他微皱的眉,不是因为不耐烦,是因为逆着光他看不清我的脸。
&ldo;悦微,悦微,悦微。&rdo;我突然觉得这样叫他很好听,于是不停得叫唤着。
&ldo;凌溪。&rdo;他的眉宇轻轻舒展,宠溺的端过水杯&ldo;先漱口,昨天发烧,我不确定严不严重,呆会看能不能吃得下东西。司意他们在隔壁睡觉,醒了让他把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