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半霎,月一将马车停在贡生蘧集的外缘,“小姐,咱们到了啊。”
萧凤仪也不顾不得哭花的脸颊,径直走下马车,朝向人群的方向走去,这才走了几步,还未见到风明镜的人,就听见他的声音,慷慨激荡地在一群贡生的中间,言语讨伐风鸣玉。
“卖官鬻爵是在大云是大罪,是不可被饶恕的罪过。这种不正之风一旦掀起,必然会影响到朝廷吸纳人才!”
他说完之后,所有穿着白色深衣的贡生都在旁边讨论,都说七殿下身份尊贵,但是懂得礼贤下士,是一位爱才怜弱的大好人。
“以前不知道,七殿下居然这么亲民。”
“七殿下一直求贤若渴,府上豢养不少读书人,比那个道貌岸然的八殿下不知道强出多少呢。”
萧凤仪听见这些话之后,嘴角平直的宛若戒尺。
她暗道:“风鸣玉确实不如风明镜这般,懂得经营在老百姓面前的形象,现在被人冤枉也没有人出来替他说话。哼,若不是两世交手,我都要被风明镜不拘礼节的行为所蒙骗。”
月一将马车停靠在一处女墙之后,也走到萧凤仪的身边,他的腰间藏着一双子母刀,一长一短,准备随时翊卫她的安全。
“哇,真的没想到七殿下会到贡院附近冤枉八殿下,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萧凤仪吁叹道:“风鸣玉是储君之位最有利的争夺者,风明镜必然会想方设法地向着他的身上泼脏水,特别是风鸣玉最近在倒大霉,他肯定会落井下石。”
半晌之后,风明镜终于要结束自己的话术,做最后结论。
他的表情很诚恳,语气也情真意切,让人不明真相的人真的会相信那些鬼话。
“在这里,我替弟弟风鸣玉向着各位读书人说一声抱歉。他作出此等恶事,我这个做哥哥也有责任,没有管教好他。”
“并且,我会保证会积极地斡旋,让老八认识到人间疾苦,不再作恶。”
这一番话看似是自省罪愆,其实就是在推涛作浪,火上浇油,继续在老百姓和读书人面前污蔑风鸣玉,还说风鸣玉不懂得民间的困苦,那意思难道是他懂吗?
在隐隐约约地记忆当中,风明镜可是喜欢抓活人去狩猎,这件事隐瞒地密不透风,所有人都不知道,连天听都被蒙蔽,否则怎会将皇位传给他?
萧凤仪越听越气,实在不想让这些人被他欺骗,转而将风明玉置于不利地境地,想要上前去戳穿风明镜的谎言。
她正准备上去的时候,被月一拦住,“萧小姐,你没有戴上人皮面具,这样贸然上前会被认出来的。”
即使胭脂水粉糊一脸,萧凤仪的相貌还是很好辨认的,谁让她是凤命之人,这京城之内谁人不识,谁人不晓。
“我的面具。”她抚摸脸颊,惊慌失措的样子表明的确忘记这件事。
不一会,她又对月一道:“不管了,我就要上前去骂他,让他伪善的面具立刻破裂。”
不是萧凤仪不够冷静,而是对风明镜积怨太深,那股滔天的恨意压制不住。
月一提醒道:“萧小姐,您不是有细作营,可以利用他们在房间撒播小道消息,将真相传递给不明真相的人。”
萧凤仪瞟了一眼远处道貌岸然的男子,隐忍怒气,“好吧,就照你说的办。”
在风明镜那和贡生污蔑风鸣玉的声浪之中,萧凤仪反复抓握双手,最终还是觉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经过完善的部署,再与风明镜交手。
她放松紧握地双手,对月一道:“月一侍卫,您还是先回去罢,这里距离萧府也就两三步路的距离,别再用马车送我。”
月一担忧:“萧小姐,你一个人回家,真的可以吗?握不放心啊。”
他害怕,如果不把萧凤仪送回府,出了事情,主子会怪罪自己。
萧凤仪坚持:“月一侍卫,我怕……你用马车送我回府太招摇,万一被萧府的家丁发现,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