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唤道:“教主?”
室内沉静无声。
她睁眼,痛感缓解,窗扇敞开,床侧空无一人。
沈尧最近忙得很。
他和两位师兄即将动身前往天下第一庄。他一边收拾包袱,一边为萧淮山治病,同时还要分担师兄们的任务,为镇上的老百姓号脉坐诊。
好不容易忙中偷闲,沈尧又记挂着柳青青。某日他抽空,跑到柳青青的房间,发现她已经走了,留下一封亲笔的书信,置于床头,竟然是留给沈尧的。
沈尧拆开一看,只见柳青青写道:她已如愿,也祝沈尧万事顺心。
沈尧一声感叹,随手扔了信。
次日,他启程前往天下第一庄。
那是沈尧生平头一次出远门。路上,沈尧兴致高昂,怀抱一壶桃花酿,猛灌三口,即兴作诗。虽然他的文采不怎么样,楚开容和卫凌风都连声称好。
楚开容恭维道:“沈大夫是个文人雅士。”
沈尧摆一摆手:“哪里哪里,拙作拙作。”
楚开容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个劲地夸赞沈尧。卫凌风已经察觉微妙的细节,而沈尧依然沉浸在莫名的虚荣中。他诗兴大发,又开始念道:“山水一袭绿,车马一长排。师兄穿白衣,不见雪皑皑。”
楚开容品评道:“好诗!你口中所言的师兄,是不是卫凌风?我有些好奇,卫兄,你为什么总穿一身白衣?”
卫凌风沉吟道:“别的布料染了色,价钱贵。我自小穷惯了,着实……着实买不起别的衣裳。”
沈尧千料万料,没料到卫凌风会这样回答。而作为卫凌风的小师弟,沈尧怎么能容忍这种局面?
他扭头看向楚开容,果然!那个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少爷面露不虞,眼含戏谑,开口调侃一句:“哦?卫兄甘于困苦清贫,气节高于凡夫俗子。”
凡你妈的!沈尧在心中骂道。
沈尧挺直腰杆道:“楚公子?”
楚开容温和回应:“嗯?”
沈尧又问:“楚家是武林名门,除了开设武馆,可有别的生意往来?”
楚开容坐在宽敞的马车中,举止娴雅,烧茶品茗:“我不管这些,母亲从不让我插手。”
沈尧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靠着柔软的狐皮垫背:“楚公子是个富贵闲人,哪里晓得老百姓的苦处。”
楚开容却道:“我踏入江湖第一日,途径山北一带,半道遇见一对探亲的小夫妻,带着刚满三岁的儿子。那丈夫赶着一辆牛车,将棉被盖在妻儿身上,嘘寒问暖,羡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