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就在陆乘舲快要睡着的时候,谢安澜突然说道,“那个……你好像压到我头发了!”
陆乘舲睡得迷迷糊糊,陡然颤了颤眼睫,睁开眼,自然地往外移动了一下身子。
陆乘舲本就睡得很靠外,一移动半个身子都悬在床边,谢安澜于心不忍地又给他搬回来,“算了算了,你抬一下头,我睡里面一点就行。”
陆乘舲照做,谢安澜小心翼翼地把长发都给捋到了一边,这才调整好睡姿躺下。
躺下还没闭上眼,陆乘舲的眉目骤然间一拧,“殿下,你也压到我头发了。”
谢安澜,“……”
第8章穷!
深夜,皇宫的鸾凤殿中此刻还点着一盏微弱的油灯,灯光在空旷的大殿中摇摇曳曳,有些照不太清人影。
油灯下正坐着一对青年夫妇,男的面容冷峻,容貌英武不凡,二十七八左右的年纪,身着一件黑色金纹龙袍,手里拿着一本奏折,倚在长桌上,周身萦绕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女的则是一脸温婉地靠在丈夫身旁做着手中的针线活,橘黄色的灯光落在她淡淡的白裙上,平添了几分倩丽。
“太晚了,别做了,伤眼睛。”皇帝谢苍溟看了会折子,一回头就看见皇后正低着头认真补衣服的侧颜,烦躁心瞬间得到了安慰。
“没事,陛下心里烦躁,我闲着也是闲着,做些事情陪陪陛下也好。”皇后冉如烟温婉地笑了笑。
她与陛下年少情深,青梅竹马一路扶持过来,如何看不出陛下此刻心里难受。
对于冉如烟,谢苍溟倒也没有隐瞒,锐利的眸子里藏着几丝悲凉,“入冬了……草原部又开始举兵南下了。”
冉如烟闻言利落的收好针,放下针线,伸出芊芊玉指握住谢苍溟冰凉的手,明眸善睐的眼睛轻轻瞥过各军部要军饷的折子,温柔地问,“陛下可是为了银子在发愁?”
谢苍溟神情复杂,“侯府刚送了十万两银子来,倒是可解燃眉之急,只是七弟的婚事……”
谢苍溟想到谢安澜,揉了揉疼痛的眉心道,“算了,皇权之下无亲情,如今这样也好。”
“七弟他会理解陛下的。”冉如烟感受到谢苍溟握逐渐握紧手的力道,柔声安慰道。
“但愿吧。”
良久后,鸾凤殿里才回荡出这样一句无可奈何的话出来。
次日,天刚渐白,福伯一打开宸王府的大门,就看见一个十五六岁小厮打扮的少年正站在门口对他笑。
“管家爷爷好,我是来等我家少爷的。”小厮的整张脸都被冻红了,一说话嘴边就吐出一长串的白烟来,但架不住这孩子嘴甜,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是弯弯的,一看就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