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年飞上城池上方,调动全身灵力朝着结界打去。但是在这之前,他的胸口遭了梵无心十成修为的一掌,眼下调动灵力,不仅经脉又受了不可逆的损伤,连打在结界上的灵力也如蚍蜉撼树,动摇不得其根本三分。
他能感觉到尹陆离就在这座城池之中,他的心中有个人在拼命唤着他的名字,用声嘶力竭的方式。
强烈的不安感促使他再次朝结界打了一掌,不再顾忌经脉受的损伤。
然而结界在这样两掌之下只开了很小的一道裂缝。
沈延年再次嚯出一口血,显然,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容不得他打出第三掌。经脉、骨骼以及肌肉三处带来的疼痛,让他的身体疼得仿佛是被一只冰冷的利爪捏在手心,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
“闪开!”就在他无可奈何之时,他身后传来梵无心的声音。
闻声,沈延年闪身躲过,因旋转而飞扬的白衣像是夜空中绽放的雪色花朵。下一刻,梵无心一掌劈在他打过的地方,使得发丝般纤细的裂缝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蔓延。
“这结界,还真够牢固的。”梵无心僵硬地笑了笑,再一次汇聚全身灵力,“碰”的一声打在蛛丝网似的破碎结界上。
“咔嚓咔嚓——”
“砰——”
巫觉罗私人城池的结界终于被打破。
伴随着结界破碎,城池内部的强劲气流也喷过而出,一下子喷在二人的面门。这气流无色无味,更像一阵暖风,让人毫无防备。【晋氵工独发,拒绝转载】
暂时结为同盟的两人同一时间通过结界的窟窿进入城池,然而才行进几步,又被人挡住了去路。
糜阿茶在城池的主道路中央对着魔君与魔君第一亲信毕恭毕敬地躬身施礼,道:“魔君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实在惭愧。不知魔君有何贵干。”
梵无心的语气不再似平日里懒散缓慢,与沈延年一样同样紧张:“做了什么事心里自己清楚。御琉璃呢?”
糜阿茶道:“实不相瞒,在下未曾见过您口中的御琉璃。”巫觉罗大人正在里面尽情享用极品炉鼎,他又怎能让人打扰?魔君?他没放在眼里,他早已不是陀罗魔域的人,何必忌惮这魔君?
纵使实力上确实有着巨大的悬殊,但这里是他最熟悉的城池……
梵无心懒得与这种小喽啰废话,抬手便要将眼前的一行人全部处理掉。然而等调动经脉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经脉居然被锁了,一点灵力都释放不出来。
“来人,好好招待魔君大人与御无垢大人,二位不远千里而来,若是招待不周,提头来见!”糜阿茶转身,噙着笑意走向灯火通明的城池主楼。
也不知道巫觉罗大人玩够之后,会不会把那极品炉鼎赏给自己玩玩。逆天的修为,谁不想要?
见梵无心无法使出灵力,沈延年尝试着再次调动岌岌可危的经脉。可谁想他的经脉也被锁了,也不知道在何时。
他的心中,尹陆离的呼声越来越大,显得那么地痛苦。也不知道是两者的心连在了一起,还是他在不安的情况下产生了幻觉。
锁了经脉,跟短时间内废了修为没什么两样。在面对无数法器的攻击时,梵无心显得如此无力。他已经盘算着待到药效过后,要如何把这整座城池夷为平地,可眼下,扛过这阵攻击,解决掉这群遭人嫌的蚊蝇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这时,有一个持着灵剑的人朝不动如山的御无垢捅了过去。
梵无心取出魔晶只手一弹,在刀刃即将捅入沈延年腹中之时崩断了那柄剑刃。“还想愣到什么时候!你只能死在我手中,要是死在杂碎手下,连我都要被遗臭万年。”他对着纹丝不动人扬声质问道。
一个人要对付那么多人已经够吃力了,可眼下他居然还要保护自己的宿敌。梵无心觉得自己应该病得不清。
然而仔细观察了一阵子,他发现沈延年的身体有些不大对劲。
又一记飞刀朝沈延年扔过去,本就应接不暇的梵无心已无力援救沈延年。
眼看着飞刀即将嵌入沈延年的额心。
“刷拉”一声,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根漆黑色的藤蔓,一下子束缚住了飞刀。在飞刀彻底停下那一刻,刀尖与沈延年的额心不过毫厘之间。
梵无心顺着藤蔓看过去,发现这根藤蔓的源头居然是沈延年。
紧接着,他看到沈延年已无任何情感的双目渐渐被黑色的液体填满,且全身的肌肤也布满了漆黑色的图腾。
“哗啦啦”,不过一瞬间,无数漆黑色的藤蔓从沈延年身上如潮水似的涌了出来,一下子铺满了整个地面。
“噗噗噗”,是尖锐之物刺入肉身的闷响。转眼之间,整条青石板主道上再也没有任何声响,沈延年的藤蔓一根一根地扎入了阻挡他们去路的杂兵身体中,瞬间吸收掉了他们身上全部的精血。
这种藤化的状态,梵无心最熟悉不过。他立刻飞身而起落在路边的屋顶上,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地上已大变模样的宿敌。
身后一下子没了任何打斗声,糜阿茶不禁疑惑,然而待到他转回身的时候,他发现一个双目通体发黑,图腾遍布肌肤,被黑色藤蔓拥簇着的白发修罗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到了自己身前。
沈延年猛地掐住对方脖子,拖着手中的糜阿茶在青石板路上划开一道狰狞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