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地底由于光线较暗,所地城堂堂众身上都带著识别阶级、姓名的木牌作为辨识,卫靖方才问清了小二熟识朋友的姓名面貌,此时胆子也大了许多,知道在这七街当中,除非是撞见小二的朋友,否则人人都绑头巾、挂名牌,他推著板车载著清扫工具,四处清洁厕所,也没人认得出他来。
卫靖提著小二平常惯用的清扫工具,拉著板车,板车上正是先前小朱早一步送来的品质较佳的臭草,卫靖逐街打扫厕所,替厕所换上新的臭草,一路从七街的十六支道,一直到了第五支道,只见到第五支道外头骚骚乱乱,挤了数十人,都是无双堂的人马。
无双堂人马当中一个带头帮众大声嚷嚷:&ldo;长老有令,说是救回了帮主,要咱们连夜赶来护卫,怎地你们这些家伙倒摆起架子给我们瞧脸色?&rdo;
卫靖与其他地城堂帮众远远观望,只见另一边地城堂守卫个个面面相觑,却硬是不放行,无双堂的人马当中一些耐性差的,纷纷叫骂起来。
那带头帮众大骂几声,跟著回头说:&ldo;雄爷,你瞧他们这架子当真不小。&rdo;
原来这批无双堂是鲁雄一派,鲁雄脾气向来火爆,此时脸色也难看得很,却忍著不发作,只是沉沉地说:&ldo;回报的家伙还没来吗?&rdo;
又过了一会儿,赶来回报的地城堂帮众是个小头目,连连向鲁雄赔不是,又大声斥责著不让放行的几个地城堂守卫,这才领著鲁雄进入这七街中的第五支道。
瞧这批无双堂的家伙趾高气昂地进入五号支道,其余地城堂的帮众倒是忿忿不平,暗暗骂著,卫靖便拖著板车跟在后头,五号支道那批守卫见了卫靖,露出了狐疑的神情,卫靖便说:&ldo;还剩下几株新鲜臭草,让我全摆进厕所里吧,瞧那些家伙嚣张模样,拉的屎定是极臭,他妈的。&rdo;
守卫听卫靖这么说,便也点头附和,说:&ldo;这倒是,无双堂的家伙,刚才受了气,定要故意拉屎发泄啦,臭草多些好,不然咱们要用厕所时可倒楣了。&rdo;
卫靖拉著板车进入第五支道,远远跟在无双堂帮众身后,无双堂帮众一路上高声调笑,果真在厕所外围成一排,人人抢著撒尿拉屎,卫靖跟在这批无双堂帮众之后,默默清理著这批帮众留下来的大批屎尿,无双堂帮众们拉完了屎,继续向前,在支道中段又给拦了下来,这次的守卫却不是地城堂那干杂鱼,而是神武堂卫士了。
无双堂帮众又嚣叫起来,却见鲁雄扬起手,示意他们闭嘴,这才止住了声。
&ldo;帮主情形如何,身子可安好?&rdo;鲁雄向走来的驼神拱了拱手。
驼神点点头,侧过身子,向支道末端一指,说:&ldo;帮主十分欣慰,鲁副堂主可是第一个来的。&rdo;
鲁雄面露喜色,向那支道末端看去,作势要解下背上的大锤。驼神立时说:&ldo;帮主吩咐,鲁副堂主可不是外人,无须这般多礼,和我来就是了。&rdo;
鲁雄点点头,领著两三个心腹随从,向那支道末端走去,他随著驼神进入一间宽敞大室,这大室本来是地下海来少数热闹大店,此时已改成了寝室模样,室中一面有张大床,床上帘幔垂著,隐约看得见床上端坐著一个人影。
&ldo;帮主,姓鲁的来得晚了,请帮主责罚!&rdo;鲁雄一见那人影,立时单膝跪地,大声说著,他语末不禁回头,看了看驼神。
驼神低头说:&ldo;鲁副堂主,帮主病了,无法下床回礼,请你别见怪。&rdo;
&ldo;是、是!&rdo;鲁雄还想讲些什么,驼神又说:&ldo;帮主要亲口交代一些事儿,大伙儿都是同门兄弟,在这当下也无须多礼,去和帮主聊聊吧。&rdo;
&ldo;没错。&rdo;鲁雄连连点头,起身几步走到床边,隔著布幔见到后头那人影挪动了身子,却没下一步动作。
&ldo;帮主……&rdo;鲁雄是急性子,忍不住伸手揭开布幔一角,本来张口要讲些客套招呼,此时却惊讶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见到床上坐著的是一个枯瘦老者,双眼已盲,口唇溃烂,只能无助地蠕动身子。
&ldo;喝──&rdo;鲁雄大惊失措,登然转身,却见到驼神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一步,他想也没想,手按上后背,却来不及取下大锤,驼神的弯刀已经自他肥满下颚贯入,直至脑中。
鲁雄瞬间便死,壮硕的身子登时塌垮,他那几个随从却自左右架住了鲁雄双臂,不让他往床上倒。
驼神将刀抽出,在鲁雄身子上抹了抹,放回腰间刀鞘,他瞧那先前带头与七街守卫叫嚣的无双堂帮众满心期待地看著他,便说:&ldo;你叫什么?&rdo;
那家伙赶紧说:&ldo;我叫钟至友。&rdo;驼神点点头:&ldo;恭喜你了,钟副堂主。&rdo;
这叫钟至友的帮众听驼神这么说,忍不住喜色满溢,握拳低呼一声,向其他三个鲁雄的随从使了个眼色,大伙儿七手八脚地在鲁雄身上翻出无双堂副堂主的令牌,钟至友将这令牌紧紧抓在手上。
&ldo;来的这批人中,多少是鲁雄心腹?&rdo;驼神问。
钟至友一愣,诡异地笑:&ldo;表面上,大伙儿都是鲁……前鲁副堂主的心腹,不过,当中有三成与我更亲近。&rdo;
&ldo;将不是你的人都喊进来。&rdo;驼神这么吩咐。钟至友立刻领命,出了大室,赶回支道中段,向其他帮众下令:&ldo;帮主另有吩咐,需要一批能手干一件事,点到名的解下兵刃,随我去面见帮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