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靖则是趁著大伙儿手忙脚乱之际,顺手扫倒方才挂上墙的珠灯台,灯中的夜明珠落下,在地上弹了两弹,几个帮众手忙脚乱地去追那弹动的夜明珠子,卫靖便趁著室中光线闪烁昏暗时,闪身来到床边,俐落滚入床下。
地城堂几个家伙手忙脚乱地将夜明珠子终于放回灯台中时,卫靖已听见外头隐隐传入的谈话声音,跟著便是一阵脚步声,秦孟先与驼神先后进入这大室。
卫靖伏在床下,见到秦孟先的双脚走至大室门边,可是又紧张、又是期待,他有些好奇驼神如何杀秦孟先,却又非常想破坏元长老的计画。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外头又传来新的通报:&ldo;无双堂满副堂主到!&rdo;
卫靖一惊,随即想通,知道元长老发出号令,同时通报三个副堂主前来面见帮主,这三人为了争抢堂主之位,明争暗斗已久,收到号令当下便纷纷动身起程,都怕动作迟了,让帮主留下坏印象,这才因此几乎同时到达。
&ldo;秦副堂主远道而来,不妨先用酒菜。&rdo;神武堂那戴著黑皮面罩的侍卫这么说,领著秦孟先进入大室,驼神则又去迎接满全利。
卫靖伏在床底,只能见到秦孟先的腰身,他稍稍将脑袋伸前些,见到秦孟先的胸口,便不敢再伸,深怕让这多疑的家伙发现。秦孟先仍伫于门边,见到大室中的床上布幔后头的人影,试探地问:&ldo;床上之人可是帮主?&rdo;
黑面罩侍卫说:&ldo;帮主经过大难,身子微恙,现下恐怕还睡著,得待驼神副堂主前来亲自唤醒他。&rdo;秦孟先点点头,静静地不吭声,伫于门边等候。
卫靖在床底下见不著秦孟先几个随从面貌,但却见著那几个随从右手都微微抬著,一副随时拔刀的模样,秦孟先面向室内,背著他们,卫靖倒是替秦孟先捏了一把冷汗,就怕他那几个想来应当已让元长老收买的随从突下杀手。
不一时,满全利也随著驼神进了这大室,同样也有几个满全利的心腹随从跟于其后。满全利与秦孟先隔著大桌坐下,几个地城堂帮众也端著酒菜上桌,黑面罩侍卫说:&ldo;这地下物资短缺,可别计较酒菜口味,填填肚子,稍待片刻吧。&rdo;
秦孟先盯著酒杯不语,突然嘿嘿一笑说:&ldo;该不会是帮主想起大扬府中上那无双堂副堂主比斗擂台尚未打完,这才邀咱们同时赶来,想看看戏。&rdo;
&ldo;我与鲁雄尚未打过,秦副堂主不是已经打过了,且已输了不是?&rdo;满全利举起酒杯到了唇边,淡淡一笑说,又将酒杯放下。
卫靖在床底下瞧不见他们表情,却见两个副堂主说些不著边际的话,便硬是不吃一口菜,不喝一口酒,心知这秦孟先、满全利不像鲁雄那般鲁莽毛躁,临时被招至这地底,与斗争多时的仇人同桌,多少有些提防。
&ldo;既然二位不饿,那也无妨,情势急迫,帮主有要事亲口吩咐。&rdo;驼神边说,伸手朝大床比了个&ldo;请&rdo;的手势。
卫靖见到驼神说话时,几步走近秦孟先背后,他知道驼神出手快捷,若是从背后突下杀手,秦孟先立时便会毙命,届时大伙儿一拥而上,满全利自然也不能活,他虽厌恶满全利、秦孟先这两个家伙,但更不愿让元长老的奸计得逞,此时一时想不出法子应对,便大力踹了床板一下。
驼神、满全利、秦孟先,及两路随从、黑面罩侍卫等都让这声响亮的声音吓了一跳,全望向床。
卫靖知道驼神只是领命行事,临场机智应变的能耐远不及他和贝小路,估算这么一来,驼神只当是床上的长老在闹,未必猜到床下有人,但满全利和秦孟先定会起疑,加倍提防,让驼神难以下手,他心想至此,又碰碰踢了两脚。
&ldo;帮……帮主不悦,快向帮主赔罪!&rdo;那黑面罩侍卫倒是反应较快,拉了拉秦孟先的手臂,连连朝著那大床方向比出&ldo;请&rdo;的手势。
秦孟先倏然站起,静默半晌,朝大床走了两步,卫靖虽未见到他脸面,但也瞧出秦孟先心中狐疑,正想进一步干些什么来提点他时,一只脚突而自床上蹬了出来,竟是那长老的脚,他不知道是这残疾长老让他踢得发怒,还是残疾长老也察觉出室中诡谲气氛,无论如何也想破坏元长老的计谋。
秦孟先猛一惊觉,侧身翻腾,避开他背后那黑面罩侍卫突如其来的一斧头。
&ldo;他识破了!&rdo;黑面罩侍卫见秦孟先竟能避开他的突袭,也有些惊愕,但一刻也没停歇,举脚一抬,蹬向秦孟先。
秦孟先伸手压挡下那黑面罩侍卫的蹬击,站稳身子时另一只手已自腰间抽拔出勾,向上一掠,阻退了黑面罩侍卫的追击。
在黑面罩侍卫发难的同一时刻,驼神长臂疾伸,隔著桌子向满全利横划一刀,满全利仰身闪过这刀,只觉得脸面一冷,微微发疼,他的脸上多了一道极细的血痕。
满全利仰身同时,一脚蹬翻圆桌,弹身向后飞蹦,在空中一旋,拔出长剑,驼神和他同时跃到了空中,二人刀剑在空中交击数下。
满全利落地后立即向后一退,避开驼神追击的刀势。他倚著墙向秦孟先望了一眼,秦孟先也同时看了看满全利,二人眼中出现同样的疑惑。
驼神双刀向两边斜举,歪了歪头,问:&ldo;二位副堂主早有准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