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很凉,像是和谁说着悄悄话的声音透着冷漠,&ldo;你不但胆子大、任性,还很倔,瞧你刚才的样子,你不是最爱大喊大叫吗,你又要烧人又要烧房子的精神哪儿去了?&rdo;
他拖时间了,他该走了,把东西放进她包里他就该立刻走掉的。然而,手上这几张照片叫他哭笑不得,这个女孩子还不满二十岁,唉,太幼稚,太天真了。
对了,她一定不知道在他那里还有她的照片呢,是她裸睡的照片,那才叫好呢,那才该是他的作品,这里的算什么,小女孩子不免俗,实在是没品味,他想。
☆、第25章
窗帘间拉开一条缝,云冬子坐在床上,迎着透过缝隙射进来的光。许多天了,她就这样坐着,不言不语,不出这个房间。她瘦得几乎脱了相,夜深人静时,她不敢望镜子中的自己。
她听到争吵叫喊声,那么嘈杂,但她无动于衷,有人闯进家里来了,要搜人抓人?搜吧,抓吧,有什么关系?她是家里唯一的祸害,只会抓她,抓好了,判她的罪,枪毙她好了。
踢里踏拉的脚步声近了,那些人推开她房间的门,她动也不动,丝毫不理会。他们挺客气的,和她说了句什么,她没搭理,然后他们开始查了,翻看之后没查到什么,他们出去了。佣人关上了门,她继续发呆。
幸好这世上是黑白交替,如果只有白天没有黑夜该有多痛苦啊。天黑了,太好了,云冬子光脚下床,把厚厚的窗帘拉严实,再回去坐着。家里的这套房子够洋派啊,真好,卧室连着盥洗室,要不然,她还有不少麻烦呢。
那声音,缓慢轻飘可怖,是鬼使来接她?这一刻,麻木的心有了一丝动摇,原来再怎样也没法在生死面前无动于衷啊。
她感受到身后的呼吸声,漆黑的房间里,她不愿意转头去看,闭上眼睛,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东西,原来自己的阳寿这样短,难怪老天爷迫不及待叫她遇见那个男人。
温暖的手在抚触她的脸,她睁开眼,眼前站着他,就是他,他总是玩儿那些个把戏,这次的面具和之前她见过的那两次不同,然而她一眼就能认出他。他怎么进来的,混在白天那些人里进来的?是了,他还穿着和那些人一样的制服呢。
她垂眸,恢复了这些天来的麻木状态,好累,稍稍一动点脑子就头疼。他仍在肆无忌惮地抚摸她的脸,她的头,还靠着她在床上坐下来。
他没说什么,和她坐在一起,像她那样沉默着。她一直呆呆地坐着,直到后半夜身体不支昏睡过去。他替她拉上被子,之后打开她宽大的衣柜,藏了进去。
他在衣柜里睡了,醒来后出来,天已经亮了,她靠着床头,微微低着头,十分无力的样子。他依旧靠着她坐下来,梳妆台一旁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摆了一碗米饭两盘菜,她没动过,他起身端了来。
他喂她,可她无论如何不张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进来收拾碗筷,他尝试失败后,把饭菜放回原处,又回到衣柜里。
一天下来,他知道在什么时间会有人进她的房间,主要就是来送饭,这一顿饭送进来,直到下顿饭时间再进来把新做的饭菜放下,上一顿的才收走。
第二天,她米水未进,到了晚上,有人进来劝她,她先是不吭声,后来嚷嚷着疯子一般赶他们出去,劝她的人和她对峙,除非她吃饭,否则就不出去,她挣扎够了,倒在床上喘了会儿气,爬起来吃了点,她们叫她再多吃点,她把盘子、碗摔个稀碎。
他平躺在一堆衣服下面,到了夜间出来,到她身边去,哄孩子似的拍她的头她的身子,把虚弱的她搂在怀里,她没力气挣扎了,咳了两声,睡了。
第三天,佣人给她送了早饭,她趴在桌前吃了几口,没一会儿,她起身踉跄着往盥洗室走,在里面把这些天吃得那点东西全呕了出来,呕到最后直吐苦水。她跪下来痛苦地揪头发,喘不过来气,憋得整张脸红一阵白一阵,半晌,呕出两大口黑红的血,这次才呼吸顺畅了。
他光脚进来,给她喂水漱口,将她抱回床上。他在抽屉里找到本子和笔,撕下一页纸,他在上面写道:叫人给你请大夫。
他把纸张对着她的眼睛,叫她看上面的字,她看到那行字,像什么也没看见,闭起眼睛休息。他只好回去把她刚才一顿发作的现场给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