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燃的脚步终于停住,如刺梗在喉咙,他缓缓转头,侧目冷眼,真正地有了情绪泄露。
扳回一局的快感让贺秦得意,挑衅地对视。
贺燃拳头捏的死死,可一想到简皙,他顿时冷静。所有的气血都吞了下去,不再冲动了。
从警察局出来,坐上驾驶座,贺燃连抽两根烟败火静心。
最后一口烟直接燃到了烟屁股,他烦躁地碾熄,&ldo;操蛋!&rdo;
贺燃开动车子,转弯调头,但没几米,就看到路边有人在招手拦车。
贺燃眯fèng了眼睛,看仔细了,吃惊道:&ldo;岳师傅?&rdo;
车身停住,贺燃赶紧下车,&ldo;老岳,你怎么在这儿?&rdo;
中年男人年近五十,身材中等,一见贺燃,就抓着他的手不放。
&ldo;贺总,我可见着你了!&rdo;
贺燃:&ldo;你不是在遥省吗?怎么到这儿来了?&rdo;
老岳叹了口气,&ldo;在这边设立了分公司,调了一拨人过来。&rdo;他直摇头,痛心疾首:&ldo;说是和什么集团合作,本部早就连年亏损,这是胡闹!&rdo;
贺燃静静听着,不做评价。
&ldo;贺总,我们……&rdo;
&ldo;不要这样叫我。&rdo;贺燃打断,&ldo;我已经不是公司的人。&rdo;
老岳又气又急,抓着他更紧了,&ldo;你是不知道,贺秦根本不把公司当回事,乱搞,乱来,什么三教九流的项目都敢往里拉,全是赔钱货。公司那些老功臣,都被他开走了。&rdo;
见贺燃无声无色,老岳更加情急,&ldo;贺总,公司是我看着你做大的,现在沦落到这种程度,你就不心痛吗?&rdo;
痛。
这个字,就像一根铁销,划了一下贺燃心尖儿上的那根弦,弹出来的都是躁动的音符。
一个男人,一生能有几次机遇和热情。
说不痛,不可能。
贺燃缓缓低眼,沉默了好久,才说:&ldo;老岳,对不起。&rdo;
&ldo;贺总,我知道这个请求很不厚道。但是,还有那么多跟着你一块打江山的老同事。&rdo;老岳动容,继续游说,&ldo;贺秦找了一帮门外汉身居要职,狐假虎威,搞的乌烟瘴气。我们可都是在等你回去啊!&rdo;
贺燃点头,&ldo;谢谢你们看得起,但我已经成家在这边定居。我已经不是当年的贺燃了,我承担不起这份责任,请你理解。&rdo;
老岳失望地垂下头,苍老的手不停抹眼角。
贺燃暗暗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口那不怎么坚决的态度,转换话题说:&ldo;走吧,我请你吃个饭。&rdo;
聊天叙旧进行到十一点,深夜,风温,城市喧嚣褪去,贺燃把老岳送回宾馆。
从这到家得一个多小时,贺燃给简皙打了电话,说今晚睡仓库。
简皙听出了他情绪不高,但也没多问,只嘱咐他注意安全。
随着运输生意越做越顺畅,贺燃已经能自主囤货,他在城南和城西,各租了一间厂房做根据地。最近的那家,车程不过十分钟。
贺燃躺在木板床上,闻着满房的纸箱味,盯着空高的天花板发呆。
手边的烟已经拆了第二盒,一根接一根,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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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几天和陆悍骁约了今天聚餐。
贺燃一夜没睡,早上四点又去搬货发车。自从事业上轨道,这种辛苦活他便不再亲力亲为。今天一现身,倒叫那些小年轻员工们兴奋异常。
到点后,他直接赶去约好的地方。
陆悍骁已经顺道接了简皙,简皙留了母辱储起来,所以没带萌萌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