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蝴蝶知道离山仙尊一向没有怎么在意过自己的相貌,可是,她真的很喜欢师尊的那张脸。
即便是那天在雪龙河底片刻的接触都令玉蝴蝶心动神驰。
活得长久,时间的计量就会失去意义,时间的流逝就变得不再珍贵。
玉蝴蝶早就忘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好像就是上一次见到师尊的时候吧。
她没有料到顾清恪有一天会真的成功把另外一个师尊带回来,根据以往失败的经验来看,成功的可能几乎没有。
玉蝴蝶偷偷看过师尊浑身都是伤的时候,也看到过他奄奄一息惊世绝艳的美。
她想,师尊既然是修仙的人,为何看不破世间的一个道理,记仇是件多么不划算的事。
如果她一定要记得当时被杀的恐惧和苦楚,她复活之后的这几百年岂不是每一天都要活在对顾清恪的仇恨当中。
没有意义。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对着落雪的无人之地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她不去想,只觉这样心里能宁静一些,能净一些。
翠湖不能回弟子房,外面天寒地冻,她灵力低微扛不住。她只好缩在炉灶前,借着微微火光温暖自己。不多时,便垂着头睡着了。
火光映着她的脸,平平无奇的五官有了一丝灵动的温暖。
一只手轻轻在她面前挥过,让她睡得更沉一些。
人影轻快,踏雪无声。
很快就闪到沈离山的床前,俯身查看他的状况,看到他脖颈间的粉色痕迹,面色僵硬了一下。
睡着的人毫无痕迹地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我们的栖鸣仙尊也有这么鬼祟的一天,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看见。”
还没来得及提起的哀戚氛围就被这句话给打破了,岳栖鸣笑了:“不愧是你。这种时候你还调笑。”
“其实我也不想,就是你看我的眼神有点过于温柔了。或者,劳驾让一让,让我先起来。”
岳栖鸣面带尴尬地挪开了自己,也挪开了自己的视线。
往常自己穿红没觉得有什么,今日见了沈离山穿红,才知道红色让人肌肤更白,五官特别好看。
“你也觉得奇怪吧。那个魔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禁锢我在这里,偏还要我穿这种颜色。不如我穿那绿色和蓝衫好看。”
沈离山整理好衣服坐起身来,邀岳栖鸣一起喝茶。
“我以元神虚影入境,喝不了茶。”岳栖鸣端坐着觉得这华丽的殿宇总有股不正经的香味。
“进不来?这究竟是什么境?我在藏书阁里翻了个遍,没有窥天境的详细说明。你怎么进来的?是搞清楚了吗?”沈离山觉得岳栖鸣既然能进来,便能想办法出去。
岳栖鸣忘摇摇头:“其实我也没有真正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误打误撞进来的。”
岳栖鸣在师兄的帮助下进了藏书阁的机密之地,翻找古籍推演,终于大致知晓了传送阵当时的痕迹走向。而走到的地方却是在西山之巅。
相传这里有一个秘境叫做窥天境。
但是对于窥天境,逍遥山的记载也语焉不详。
西山之巅寒风呼号,大石都吹得打滚,腾云想都不要想。
岳栖鸣只好用脚一寸一寸地走,低头弓腰攀缘而上。有座山峰叫做鹰不飞,下脚的地方都艰难,下面遍布冰川裂隙,稍不注意就会掉进万丈冰渊。
他跟雪狐打听的道路往往只容小兽经过,即便身姿轻盈也踩碎了数次冰盖,身上划伤摔伤不计其数。
第十九天的时候,陶绯终于忍不住了。
“师尊,这窥天境真的在这西山之巅吗?”
“既然不相信就回去好好看着温流,原本就说了不需要你们随行。”
陶绯听他这样说便知道是生气了。
现在温流已经大好,收到齐声传来的消息说是在和山镇发现了陆青崖的身影。比较奇怪的是,既然陆青崖能自由行动为什么不回逍遥山也不给大家传讯。
温流向先去看看,要是能协助齐声把陆青崖带回来,兴许能将功折罪。
岳栖鸣心中担忧,能将沈离山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来人的力量大到可怕。
现在既然知道窥天境有可能是沈离山所在,他又怎么肯就此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