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虽然没有“主辱臣死”这么大的规矩,但平日像个辣子一样的小玉儿到如今也是收敛许多,出门头低三分,像条断了尾巴的野狗,还得贴着墙走道儿。
对于小玉儿来说,伺候小姐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乃人生第一、第二大事,还有一个磨镜子……见自家小姐落得如今茶饭不思、夜不成眠的下场,小玉儿委实心疼得很,也空乏得很。
不过身为一个没资格知情太多的下人,小玉儿只知道是姑爷那边出的事,却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也只能在心底怨怼那丧良心的坏姑爷了,反正不冤枉他就是了。
小玉儿步履匆匆,拎着食盒往北房花园去,却是忽然听到有人喊她。
“嘘!嘘!小玉儿……”
杨钰站定后闻声望去,只见老赵后发先至,不知何时站在墙角,一脸贼眉鼠眼,哪像个高到没边的江湖高人?
小玉儿微微吃惊,却是毕恭毕敬施了万福。
这段时间,老赵在府里地位是越来越高,自己也几次想要改口称呼他为“赵爷”却总被驳。
老赵招招手,谄笑道:“给小姐送饭去呐?”
小玉儿点点头。
老赵又是招手,“离那么远作甚?先过来啊。”
小玉儿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即便是早就打好腹稿,老赵也是有些羞于开口,难得扭扭捏捏,只是以气机传音入密的手段问了小玉儿一事,隐晦得很。
试问老光棍一个,去问俩姑娘的闺房秘事,问她们上一次怨旷无聊,解馋止渴是什么时候?
算不算淫言媟语,为老不尊?
小玉儿先是呆若木鸡,旋即又是羞愤难当,最后朱唇轻咬,泫然欲泣。
脸色变化之快,好似蜀地出来的变脸艺人。
老赵心想,这时候就算小玉儿打他一耳掴,然后惊叫“老不羞”“死淫贼”都是轻的。
不过为了小姐的清誉,料定小玉儿也不会声张。
小玉儿低头垂眸,羞面见人,双手十指交缠在身前,勾搭着食盒,不断织解。
她眼神闪烁,不敢看向老赵,出声细若蚊蝇道:“赵爷…这…这事儿……您是怎么知道的?”
老赵一脸哭笑不得,就差反问一句,“这事儿谁不知道?”
见她支支吾吾,老赵又是换上一脸严肃的表情,说道:“小玉儿,事关小姐身体,可扭捏不得了,你老实回答。”
听闻老赵如是说,无地自容的小玉儿心中更加酸楚委屈,不由就要泪眼潸然。
可怜她这个贴身丫鬟,已经不知多久都没贴近小姐软腴的身子了。
老赵见状,也是有了答案,叹息一声,挥挥手叫小玉儿羞愤逃离。
自己则是苦恼不已。
该怎么给这宝丹丫头采阳补阴呢?
估摸着教她一些睡功还阳卧也治标不治本,反正是不放心交给那密宗和尚调教的。
禅宗的“教外别传,见性成佛”,尚且有些欺世盗名,密宗的“三密加持,速证菩提”,那可是真邪性,说过分些,番来的密宗就没一个好东西啊……
老赵思来想去,实在不行,鹿血酒加慎恤胶先备着,到时候小玉儿未必难堪大用。
谁说女子就没有阳气了?
死马当成活马医呗。
届时就看二气交精,能不能采阳补阴。
不行的话,再去找那密宗秃厮讨教一二。
至于何肆?解铃还须系铃人,分明是最简单明了且行之有效的法子。
老赵却连半丝半缕的念想都没有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