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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喝完了茶，伯安急著连络其他精神科医生，奶奶将檀茵留下，&ldo;去去去，难得回来台北，你也去找朋友松散松散，老缠著女朋友干嘛?还怕没有黏在一起的时候吗?留著檀茵跟我聊天，爱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rdo;她和气的询问檀茵：&ldo;对吧?咱们也有女人的话要聊呢。&rdo;

檀茵憋了满肚子的疑问，赶忙点头，&ldo;是啊是啊，我有很多话想跟奶奶聊。&rdo;

向来不爱交际的奶奶居然跟檀茵这么契合，伯安也感到很高兴，&ldo;可别把我小时候的糗事都说了，奶奶，横竖给我留点面子。&rdo;

等伯安关上大门，檀茵瞠目地看著奶奶，&ldo;那个……奶奶……&rdo;

&ldo;这是连伯安的爷爷都不知道的秘密呢!&rdo;她温柔的一笑，&ldo;没错，婚前我也曾是传达神意的巫女，只是，年纪大了，只略有感应而已，没办法像年轻的时候看得那么清楚哪!&rdo;

孙大圣认出了这个颇为亲切的老太大，很热情地扑上去，&ldo;啊呀，这不是小茜儿吗?真的好怀念啊～～&rdo;

只见奶奶熟练地结起手印，轻呼了一声&ldo;叱!&rdo;，阻住了大圣的来势，仍然美丽的眼眸从老花眼镜看出来，唇角噙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ldo;大圣爷，小的也为你服务多年了，老来享点清静也应该，何必扰我们说话呢?&rdo;

她指翻莲花，口里轻念咒颂，众神开始觉得没趣了。

&ldo;啧，茶还没喝完呢!&rdo;

&ldo;真没义气，多年老朋友了，叙叙旧也不成，小气鬼。&rdo;

&ldo;没趣没趣，就这么下逐客令，真没意思。&rdo;

众神发著牢骚，碍于送神令，只好鼻子摸摸就退散而去。

檀茵张大了嘴，激动得鼓掌不已。真是好厉害的奶奶啊!

&ldo;呵呵～～&rdo;奶奶怜惜地看著她，&ldo;孩子，难道你没半点防身?这体质真是辛苦你了。&rdo;

多年闷在心里的难受终于有人了解，檀茵不禁蓄了满眶眼泪，&ldo;有位大师传了我一套口诀，可以阻止附身，但是我总不可能时时刻刻防范，总是有些时候……&rdo;愈说愈委屈，她不住地吸著鼻子，就怕真的哭出来。

&ldo;神明哪，总是没有坏心眼的。&rdo;奶奶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ldo;我当年也是莫名其妙的被选上，想想也是五十年前的往事了。&rdo;

奶奶嘴角噙著个无奈的笑，却充满了温柔的宠溺，&ldo;我们家算望族，头回起乩的时候，家人都认为我疯了，深以为耻，后来是崇家收养了我，我在那儿待到要出嫁了才回到本家的。&rdo;

是多少年的往事啊?所有的厌恶恐惧都在崇家划下了休止符。原本就有神人血缘的崇家，一直都是政经精英间的秘密，她这样特殊的体质，反而备受尊重。她在崇家当了将近十年的巫女，当时降临最多的，就是孙大圣。

身为巫女的时候，总是为了这样的重担烦不胜烦，但是到了这把年纪，回顾自己的一生，最闪耀灿烂的，却是那段身为巫女的岁月。

她，曾经竭尽所能的用了自己的天赋，阻止了许多灾厄，活了许多人的性命。那是她一生中最光亮的时刻。

但是，她还有崇家的教导，使得她有所选择和抗拒，这个只有一个低弱口诀防身的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呢!

&ldo;相隔五十年，居然又见到另一个巫女，这倒是稀奇的。&rdo;奶奶温柔的笑笑，&ldo;听说像我们这样正统的巫女，百年才得一，不到百年就出了第二个，难怪这些老朋友这么开心了。他们也是满腔热血想宣泄，若不是深爱人间，怎会这样呢?&rdo;

檀茵擦了擦眼角，&ldo;我也不是很讨厌他们。这些我都知道，只是只是……连伯安都以为我是神经病……&rdo;她呜咽起来，啜泣著说著前因后果。

奶奶不禁笑了出来，&ldo;这孩子跟他爷爷一样顽固，但是，心肠可都是很好的。想想看，遇到这样的事情，哪怕他是误解了，还不是想跟你一起面对?众神难明，没经历过的人都难以相信了，何况他们这群被训练得很好的&lso;医学专家&rso;?我在王家几十年，一直没让人知道我的过去，一来是天帝收了我的上奏，准我去职;二来，当然也是崇家教导我一些防身的法术。&rdo;

奶奶轻叹一声，&ldo;时代不一样了，人神和谐的年代已经过去。人类是该自己走自己的路，神明纵有心，也该放手了。我传你一些简单的法术，拒与不拒，都在于你。呵～～原谅我这老太婆，没办法帮你替伯安说明。若是我严肃的跟他说了，恐怕下个被送去精神病院的，该是我了。我老了，可不耐烦跟那些正统医学疯子周旋。&rdo;

檀茵让奶奶的幽默逗得笑出来，心里略略轻松了些。

虽然说崇家法术密传不宣，也繁复得很，檀茵倒是一学就上手，靠著这些法术护身，她倒是平安的熬过几个精神科医生的考验。

虽然伯安依旧不放心，但是之前教导过他的老师却对他神秘的笑了笑，&ldo;伯安，若说&lso;这世间没有所谓的正常，只有一千种疯狂的面貌&rso;，你可相信?&rdo;

他发怔了一会儿，&ldo;……的确是。&rdo;

&ldo;那么，何小姐是落在一千种疯狂面貌里的最大值了，也就是广义的&lso;正常&rso;。&rdo;这位钻研精神医学多年，突然转头专心学佛的老师拍拍他的肩膀，&ldo;当医生的人，眼界要宽一点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