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雨閺眼睛轻瞟了守在门外的小厮,这朱家女人从前仗着父亲是窑司,进出窑场如入无人之境,众人也没敢多拦阻,如今朱老爷已卸任,内堂重地可不容朱家女人再肆无忌惮的随意进入了,他待会得交代小厮,没他允许,闲杂人等不得再放行。
他略微板起脸来。“朱三小姐前来有何贵事指教?”
见他神情似乎不悦,朱釉也不在意,反正他也少给过她们姐妹好脸色看的。
“我是专程带午膳来给你用的。”她赶紧捧出一篮菜肴。
“三小姐别忙了,等会会有人送膳来给我的。”他冷言阻止她摆出那篮食物上桌。
“有人送膳?谁?是小米那丫头吗?”她立即不客气的问。
他瞅着她,表情冷淡。“嗯。”
又是那丫头!她一双手气得扭绞起来。“你真要收她做二房?”
“这是在我大婚时就宣布的事不是吗?”他笑笑反问。
她深吸一口气,捺下小姐脾气。“既然你有意纳偏房,那、那我愿意委屈进门,只要在小米之前的身分都可以。”她卑下的说,但原则上还是不甘居于昔日婢女之下。
桂雨閺哼笑一声,随即表情转凉。“那是不可能的。”
“怎会不可能,只要你同意,爹不会反对我下嫁的。”她积极的说。
“我是说我不可能让米儿在你之下的。”
她脸紫了。“倘若你坚持,我、我愿意屈于那丫头之下。”她咬牙再退。
他变得笑意浓浓起来。“那也不行,你愿意也许米儿不愿意呢。”
“你!”他竟污辱人!
他无动于衷的瞅着她,脸上尽是不诮的笑意。“回去吧,这里是窑场的办公之处,不方便接待女宾,以后若无邀请不要擅自前来。”
意思就是叫她不要不请自来!朱釉气怒不已。“那丫头有什么好,你要这么钟情于她?!”她不肯就此走人,忍不住大声质问。
他并不想为无意义的话题多费唇舌,面不改色的挑着眉,做出‘请’的手势,摆明要她滚蛋。
她羞愤难当,“我不走,我就要等到那丫头来,我要亲自问她,敢抢主人的男人,她还有没有规矩,还知不知道尊卑?”
愠火开始在他双眸中蔓延。“米儿不再是朱府的人,她现在是我桂府的千金小姐,更是我桂雨閺心仪的女人,至于你,朱三小姐,不过是一介平凡女子,父亲不再得势,甚至还随时有被抄家的危险,家道中落的你凭什么在这大言不惭的与米儿比较尊卑?在我眼里,你朱家任何一个女人,还比不上米儿的一根小指!”
朱釉闻言僵住不动,嘴巴大开,好半天吐不出话。
惜字如金的桂雨閺很少一口气对她说过这么多话,而这有史以来说最多的话的一次,内容竟是字字污辱,句句不屑!
“请你记着,米儿已不再是你可以随意欺侮的女人,从前我没有保护她不代表我不在意,我只是隐忍着,等着将来得空时慢慢为她出气,可你想要我提前为她公道吗?那也可以,只要我的一句话,你爹、朱家上下,一人下牢,全家沦落街上乞讨去!”
“啊!”她吓得面色发表,双唇抖颤,吐不出任何言语。
“还不滚!”
她吓坏了,拉了裙摆头也不回的跑了,仓皇的在门口撞上了一个人,那人也正思绪纷乱的望着她,蓦然,一股气愤冲到脑海,她扬掌落下,一巴掌重重打在对方脸上!
***
小米傻傻地愣在原地。
当火辣辣的巴掌落在她脸上后,下一刻更凄惨的叫声接着传出,但这声音不是出自于她,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