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击掌声在阁楼内回响。
下一刻,身后传来吱呀一记开门声。
李景天猛然回头,只见阁楼木门被哗地推开,有两人抬着一张长桌走进屋内。
其中一人李景天看着非常眼熟,正是此行负责保护他安全的使馆武官沈成功。
沈成功看他的眼神很冷,并且饱含怒火,李景天不知林辰究竟施了什么诡计让使馆上下言听计从,这一幕给了他不少心理压力,很可能又是林辰的诡计。
不过李景天自嘲般地想到,就算这样其实也没有关系,因为无论如何主动权都在他手上,林辰不可能在短暂谈话中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更重要的是,李景天感觉到,在和林辰面对面坐了一会儿后,在昏暗的阁楼内他逐渐冷静下来后,他觉得林辰说得没错,一想到数以百万计的目光都注视着他,他竟有种毛骨悚然般的刺激感。
不得不说,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对手。
他抬头看着对面宁静的心理学家,觉得自己快爱上林辰了。
……
住在新尼首都李公馆的老人也同样觉得非常刺激。
但这种刺激并非由于兴奋,而是因为紧张,看着自己孙子同那个宏景警察相对而坐的画面,李老先生觉得自己浑身的血管都要炸裂开来。
他第三次拨下大使罗秋生的电话,手指都因为气愤而颤抖得不成样子。
数声漫长的等候音过去,这次,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接通瞬间,李老先生便冲着话机用尽全身力气吼道:“罗秋生,你疯了吗,景天为什么会在那间屋子里,你让他出来,你必须马上让他出来!”
“抱歉,李老,我做不到。”罗秋生很平和地回答道。
“你这是卖国求荣,这是在践踏国家的尊严!”
远在新尼首都的李老先生把拐杖用力甩在客厅座钟上,钟表鸣响、玻璃碎裂、巨大的噪音在空虚的大厅内回响,吵得人头昏欲裂。
佣人们噤若寒蝉,李老先生克制住摔电话的冲动,深深吸了口气,用非常冷凝的语气威胁道:“罗秋生,别忘是谁一直提携你把你带上这个位置,你居然敢跟我说做不到?”
“是您。”罗大使非常谦恭地说道,“您对我一直有知遇之恩。”
“知遇之恩?我对你的知遇之恩,你就是这么回报我??那是我李家唯一的孙儿,你怎么不拿刀直接上门,一把捅死我老头子,这样是不是更干脆?”
罗大使站在窗边,将话机从耳畔又拿开一些。
为了子孙后代而发疯的老人虽然仍旧记得自己的身份地位,但却把仁义涵养抛之脑后。大使先生脸上很难得露出一丝嘲讽神情,并坦然道:“真的非常抱歉李老,但是因为‘门’开了,所以我无法拒绝。”
在罗秋生说完那句话后,话机内有相当长时间的停顿,罗秋生甚至怀疑,李老先生可能心脏病突发所以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停滞。
想到这里,他唇边嘲讽意味愈加浓厚,觉得以势压人的感觉着实不坏,
过了一会儿,老人才用一种“你开什么玩笑”的口吻质问他:“罗秋生,你想搪塞我老头子也不用找这样的理由,别说我孙儿是被诬陷强丨奸那个华国人,景天就是真杀了她,门系统都不可能因为这种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展开响应,你知道的啊!”
“但是门真的开了。”罗秋生大使非常平静地叙述道。
话机内外再次陷入沉默,李老先生想了一会儿,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严肃道:“我要和‘敲门人’说话!”
电话那头,罗秋生大使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李老的请求。
可对方却完全猜到他在想什么,不仅移开了注视屏幕的目光,还向他伸出了手。
听到电话那头呼吸音变得更加沉静,李老先生在今天打得无数电话中,第一次用了敬语,他说:“您好。”
但电话那头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呼吸节奏都没有任何变化,察觉到对方或许下一刻就要挂断电话,李老先生下定决心赶忙说道:“我不管您是谁,但请您相信景天真的是冤枉,求求您您放他一马,只要您放过他,就对我们李家有大恩,您提条件,我知道您会接受条件和交换,一切都可以商量,都可以商量啊!”
老人的语气越来越急,电话那头的人终于有了回应。
“李老先生,我刚才说了什么?”
“您……您什么都没有说。”老人谦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