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姨娘的话,奴婢的娘很好,前几日还与我嫂子上街摆面摊儿去了呢。”
提到自己母亲,莲心满脸敬意。
陈姨娘道:“摆面摊儿?”
“是啊,姨娘。”莲心点头,“我嫂子的娘家三代都是开面馆儿的,嫂子也学了手做面的绝活儿。”
陈姨娘哦了声,又道:“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她没有跟何府签卖身契,到明年满了十八岁,她便可以出府觅亲去了。一般姑娘家到了这个时候,都会有番打算的。
莲心脸红了红,磨蹭了半日才不好意思地低声道:“等出了府,奴婢便跟嫂子学着做面呗。奴婢嫂子人很好,她说有门手艺在身,到时嫁了人,便不怕吃亏,来日夫家也小瞧不了人。奴婢觉得ting有理的。”
陈姨娘盯着她微红的小脸儿,点了点头。手指头抠着茶碗上的青花描边,内心里像有团麻在不住?何苁立看上了莲心,几乎已是摆上了明路,她纵是有一万个不愿意,一万个失落,又能如何?他是她的天,想给她多少她就能得多少,不想给她的时候,她也拗不过天去。
想起方才在他房里那幕,她的脸又烧起来。依着他顺着他,总算还能让他想起还有她这么个人,她都已人老珠黄了,又不曾生个儿子养老,不依着他,她又能怎??
她看着面前沉浸在自己愿想中的莲心,撇开脸来。这世上几个人是不自si的呢?该做的还是得做。
“今儿老??,夜里请他在屋里用饭,我瞧着你手脚伶俐,就留在屋里shi侯。”
莲心不疑有它,颌首称是。
琉璃下晌去梧桐院的时间略早,知道郭遐定然在,便就径直寻了过去。
“先生,你能跟我说说那位岚青先生的典故么?”
何苁立把双喜插在她身边的事她琢磨了半日,想来想去还是要打听打听这墨荷图的来历才成。既然郭遐不曾挑破岚青先就是她外公这层?,那么她也就当不知道好了。
郭遐似乎不料她忽然提起这个,愣了半刻才道:“??问这个做什么?”
琉璃扯了个谎,道:“昨儿夜里我听大老爷提到这个人,从前也在您和老太爷口中听到过,就不免好奇,想这是个?,这么多人都知道他。”
郭遐正在看琉璃送给她的那本诗集,听闻便合上手中的书,回忆了一下,沉吟着说道:“二十多年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原是一介书生,后?,写了篇极有深度的文赋被先皇赏识,然后做了跟前的御笔shi书。说起来,并不是仆不得的权臣。”
琉璃嗯了声,又道:“可以再说详细?就是,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郭遐扫了她一眼,又看向前方,隔了好半日才道:“他是个很优秀的人。与调,说话很和气,相貌也??好,文阯相当的好,随随便便一样东西,让他看上两眼,一首诗词便出来了。圣上那时闲下来最爱与他对诗,让皇子公主们为裁判,每每落败了,十分不服,却又不得不服,因为那时候不但皇子公主,就连他们身边的shi官们,也都一致为他的风采倾倒。
“也许是因为这些,也或许是因为他深得先皇信任,虽然他官级不高,可许多人还是喜欢跟他交往,当中包括一些公主名媛。记得当??主还曾拜他为师写字来着,可是翌年他却跟他帐亲了,再后来过了七年不到,??二十,他就辞官归隐了,京中那时有?去寻找过他,但都没有找着。再后来,就听说他,听说他死了。”
她说完,看向琉璃,而后缓缓地低下头来,似在回味些仂
琉璃听完久久未能言语,她万没想到在她眼里寄情山水的外公竟有着如此辉煌的过去,当年相伴先皇身侧的人,是她的外公啊!身为他的后嗣,她怎能不因此ji动?她按捺住澎湃的心情,再问道:“那他是为什么辞官的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