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烤熟的玉米,指着一脸黑灰的她,大声笑着说:“黑媳妇!黑媳妇!”
哈哈哈哈。
她跟着他傻傻的笑,把脏俗鄙视的外号当成幸福揣着。
揣着,揣着。
就象揣着那只烤熟的玉米,宁愿烧着,也不愿放下。
……
简止言慢慢将手上的酒,擦在了她的脸上,一点,一点。
在那个过程中,她始终望着他呆呆地笑。
他自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当她是被这发生的一切吓傻了。哪知道,那个傻笑的人,是象很多年前一样,只是依旧宁愿被烧着也不肯放下。
当那酒涂满了左小吟的大半张脸之后,简止言终于停下了手。
他僵着手,仿佛心里有把刀,将那张笑脸一笔一笔地刻进了心底,疼痛难忍。
终于无法忍受,他一把摔了手里的瓶子,拽下手上的黑色手套扔在地上,转身离开。
那个檀衣男子,默默地看着那酒一点点渗入左小吟的脸,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随着简止言走了。
他们走了不远。
嘶啊———————
空荡的山谷里,一声无比凄厉的女子惨叫在身后响起。随即是更难以形容的痛苦哀号,一声更比一声惨厉。
仿似泣血,仿似魂断。
简止言站在山坡上,冷眼望着那盖着黑色油布的囚车顺着那条小路,朝着赣国最深的地狱走去,无动于衷。
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无路可退。
身后有人轻轻咳了一声,“你毁掉她的容貌,葬了她这一辈子的活路,还说为她好,可真是……”
“狠?”简止言面无表情的接话。
“不不,可真是象你才该做的事情。无毒不丈夫嘛……”檀衣男子斜靠在一棵树上,轻笑,“不过的确这样一做,毁容的‘左家大小姐左盈’一定只能被送往大狴司重监受牢狱之灾。再也没有人能发现她到底是谁,你心里明明只是宁愿毁了这个女人的一切,也不愿意自己的计划有得半纰漏吧。”
那囚车渐渐隐没在山脚的拐弯处,简止言亦收回了视线,转身上马,冷漠看了一眼那男子,“应兄,你话有点多了。还不快随我回去,今夜我还有酒筵要赴,怎能为了这等琐事耽搁?”
檀衣男子耸了耸肩膀,翻身上马,看着简止言已经先走一步的背影,面色微沉。
琐事?……简止言,你当真是衣冠禽兽。
不过……我也从来不会和人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