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死树树叶划过的伤口竟像是被烧焦了一般,漆黑无比,小刀划上去,很快变成黑色的粉末,根本没有感觉,夜笙心一狠,将周围的好肉随着那伤口一并挖去。
“笙哥哥。”花楹红着眼眶看着夜笙的伤口,眼中满是自责和心疼。手脚无措的蹲在夜笙身边,不知道如何是好。
四人之中,花楹身上的伤最轻,皆因在冲出那死树林时,夜笙紧紧的护着她,她才没有被那死树的树叶划伤。而花楹没想到,夜笙竟然被那树叶划伤了。
“死树里面满是死气,若不除去,死气会不断的扩大,那时,这整个手臂都不能要了。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有我特制的伤药,不碍事的。”
“啊!”夜笙话音刚落,蓝灵儿就是一阵惊呼。
只见蓝灵儿那洁白的玉臂上,被死树树叶划过的地方漆黑无比,而那黑色的部分还在不断的扩大,而这一切,蓝灵儿竟完全没有感觉到。
这几人的运气也算是背,那死树一般只是用根部吸收失去的尸体,很少主动吞食活物。因为那巨蛛临死的反扑,那带毒的蛛丝攻向死树,让死树以为他们具有威胁性,这才会反击,几人也因此差点成为死树的养料。
死树中的死气一旦进入活物体中,就会不断扩撒,这也是几人不过是被划伤一个小小的口子,现在却已经焦黑了一大块的原因。
忍着痛,夜笙将蓝灵儿死坏的肉挖去,涂上上好的伤药。又帮着墨洲也将伤口处理了。
因为担心有没注意到的地方也被树叶划破,四人又两两一组相互检查。
也幸好几人谨慎,这一检查,竟然在墨洲的背部有发现一处划伤,等到全部处理完成后,四人早已是饥肠辘辘,疲惫不堪。
眼见天色也不早了,夜笙当即决定,就地休息,明日再行出发。
瞅着手中那冰凉的干硬的干粮,蓝灵儿有些食不下咽,心里蠢蠢欲动的想要召唤出龙马香车,取出其中携带的美味佳肴,可,环顾四周,那三人默不作声的啃着手中的食物,蓝灵儿只得眼一闭,视死如归的用力啃着干粮。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夜深了,枯骨荒原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黑,仿佛整片天地被黑色笼罩,没有一丝光线。
“笙哥哥,谢谢你。”
耳畔轻柔的道谢声让夜笙一怔,其实,在那一刻,看见花楹快要受伤的那时,他根本来不及细想就上去护住了她。若是让他仔细思考,他不一定会做出这般举动。此时,听到花楹那真挚的道歉,夜笙心头也很不是滋味。
花楹对夜笙是满怀感激,除了娘亲,夜笙是第一个不惜自己受伤也要保护她的人。对花楹而言,夜笙是不一样的。在她心中,娘亲是最重要的,而第二位的,就是夜笙。
收起心底那微妙的情感,夜笙可不是那种只付出不求回报之人,既然误会已经生成,他就不会再向花楹解释。
大掌揉揉花楹的脑袋,夜笙唇角挂着柔和的幅度,声音清冽醉人:“傻丫头,你不用自责,是我功力不够,受伤也怨不得其他。”
担忧的低头凝视夜笙伤口的花楹不知道,注视着她的那双幽瞳是怎样的冰寒无比。
夜笙冒险前来枯骨荒原是为了龙渊剑谱,可不曾预料到,会在枯骨荒原的最外围就会受伤,还是为了花楹受的伤。
墨洲定定的望着前方那相互依偎气氛融洽的两人,摸摸背后的伤口,轻叹一声,眼底满是忧伤。
那个人儿,眼中只有夜笙,她根本就看不到自己。
冲出险境时,若不是墨洲也在一旁护着花楹。以墨洲与夜笙不相上下的功力,又怎会数处受伤,花楹又怎会毫发无伤。
可,在花楹的眼中,心心念念的只有她的笙哥哥。
不过,这般也好,她还年幼,根本不知男女之事,他只要这般守着她,护着她,等着她长大,早晚有一日,她会看到他的。
只是想想当未来的某一日,那双灵动的眸子中有了自己的身影,墨洲就觉得心底暖暖的,满是幸福。
若干年后,当墨洲再度想起此时的时光时,自嘲一笑,有些人,注定一辈子只能看到一个人。
他是如此,她也是如此。
命运早已注定,从一开始,他就错过了。
………………
枯黄的荒原上,四个人影正艰难的跋涉。
“真热!”抹了把额上的汗水,蓝灵儿忍不住的抱怨。“世子,你确定我们没有走错方向!”眺望着那一眼望不尽的黄沙,蓝灵儿疑惑的问道。
这枯骨荒原上的地貌也太奇特了些,走过那满是死树的树林,出现的竟然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而这黄沙之下,温度高的吓人,就算他们身怀功力,寒暑不侵,还是被热的浑身是汗,头顶冒烟。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没有一丝流动,就连那游走的黑丝都游动的异常缓慢,脚下那黄沙的温度越来越高,像是要榨干人体内所有的水分。
随着午时的来临,这地方更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