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证啊,打折。”
“……”唐绪伸出一只手,给他推了回去,“不用。”
唐错不太明白,奇怪地问,“为什么啊?”
他又看着那块牌子确认了一遍,“是能打折啊。”
有两个游客要从唐错身后挤过去,唐绪见状用胳膊护住他,免得他被四周的人群挤到。唐错还在纠结买票的事情,见他这不死心的样子,唐绪直接把他的学生证拿过来,塞进了他的书包里。
“诶……”
唐绪搭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动,接着放低身子,贴近他的耳朵说,“咱俩来玩,你买学生票,我买成人票,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唐错皱起眉头思考了片刻,“有什么奇怪的。”
“我明明是带着男朋友来玩,你这学生票一买,我感觉我成了拐带着学生出游了。”
捕捉到一个“男朋友”,唐错的眼神滞了两秒,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去,装模作样地踅摸着前方还有几个人在排队,“那就买成人票吧……”
其实哈尔滨可玩的东西也并不多,四天的时间就已经玩得很全了。站在浴室里,唐错脱了衣服之后才想起来,这是最后一个晚上了,明天,他们就要回北京了。
水龙头的水洒下来,水压不大,淅淅沥沥的水珠串成一串砸在地上,又由一个整体重新碎成无数个个体。唐错看着地上漾开的一圈圈水纹,出神间,才领会了一点离别的意味,与第一次旅行的离别。
任何一个名词前若是加上一个“最后”的点缀,都会倏然生出些失落与伤感,最后一场电影,最后一个拥抱,最后一顿酒席,最后一个晚上。唐错很舍不得这里。这些天他过的过于舒服闲适,竟使得他一个不防,卸下了压在心头的许多包袱,这种轻松的感觉他睽违了太久,所以舍不得松开手任它走掉。
有些失落地洗完澡,唐错才尴尬地发现自己忘记了拿内裤。他瞪着眼睛跟自己的睡裤僵持了很久,才终于垂下肩,不太情愿地拿起了它,打算先真空上阵,待会儿趁唐绪洗澡的时候再偷偷穿上内裤。
可是刚要穿衣服,浴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唐绪站在门口,手上还拿着一条,内裤。
“我找衣服,发现你好像没有拿内裤。”
唐错全身赤裸着,对于唐绪的突然闯入自然是惊慌无比。而唐绪倒像是很镇定,缓步走进来,将内裤放在了台子上,然后关上了门。
关上了门?
唐错愣在那里看着他,难道不应该出去吗?
浴室中因为一个热水澡而积累的水雾还未散去,湿漉漉地缠绕着柔和的淡黄色光线,直将那灯光绕得袅娜暧昧。
他扭着身子想避开唐绪的视线,奈何在一丝不挂的情况下,再怎么扭也不过是换个方位展示自己的赤身裸体。他一时间窘迫无比,拿着睡衣堪堪挡住自己一些,抬起脑袋支支吾吾地问面前的人,“你不出去吗……”
唐绪似是笑着,走近了他。
“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这个问题对于此刻的场景来说,是很明显的不合时宜,而一切不合时宜的问题,都只有两个出处――要么就是因为憋了很久不得不问,要么就是临时起意、别有目的。
唐绪显然是后者。
在唐错刚刚草草应了一句,手忙脚乱地准备穿衣服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拽掉了他手中的衣服。紧接着,唐绪从后面环住他,行云流水般的一阵动作之后,嘴唇就吻上了他的肩膀。两片薄薄的唇瓣烙在那朵花上,唐错一下子就抖了身子。
唐绪起起落落地亲吻着他独特的纹身,最后实在是心乱到了极致,唐错颤抖着发出了一声呓语,“唐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