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告诉你,我到底在搞些什么。”
刘新说道。
在他话音刚刚落下的一瞬间,他突然从地上飞身一扑!他右手之间有尖锐的反光一闪,在漆黑的夜色里闪烁着冰冷残忍的光亮。李斯年心里悚然一惊,飞快地缩起自己的右腿。方岱川惊了一跳,他反应迅速,伸腿就去踹刘新的右手。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的那一个霎那。
方岱川的腿在两秒钟之内踢爆了刘新的手。三个人听见了明显的一声脆响,刘新的右手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到一边,针管瞬间飞了出去,在沙滩上滚了很远。
——然而晚了。狼刀在先,那管针管已经空了,而李斯年今天穿的,可不是厚牛皮的马丁靴。
针尖扎透李斯年的牛仔裤,在他将腿缩起来的前一秒,一毫升透明的毒液被注射进了他的肌肉里。
李斯年直接单膝跪了下去,一把扯开自己的牛仔裤。
脚腕上一个明晃晃的针孔,扎得狠了,边缘处渗出一些鲜血。李斯年紧紧抿住了嘴。
“哈哈哈哈哈,”刘新捏着自己的右手,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我一命换预言家一命,我稳赚不亏!哈哈哈哈。”
他一边说一边后退,黑暗中他看不清自己的眼镜跌在哪里,索性连找也不找,一反身,跌跌撞撞地逃进了黑暗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方岱川整个人怔在原地,“你不是说,你不是说验出了刘新是个好人吗?!”
李斯年摇头苦笑:“这个时候你又相信我是个预言家了?”
方岱川扭头看了看刘新跑掉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那枚做不得假的针孔,只感觉这一夜接连的荒诞感裹挟了他的全部大脑。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岱川急得快哭了,他蹲下身看着那枚针孔,眼睛急得通红,“能吸出来吗?毒液可以被吸出来吗?!”
“已经被注射进肌肉里了,你可以试着吸吸看,我不建议,”他身后传来牛心妍的声音,“口服无效,只能通过肌肉或者血液注射而生效,半小时内不注射解药就会死的毒药,我猜这是某种蛇毒,”她捡起地上滚落的针筒,拔开针头闻了闻透明的药液,“没错了,我在实验室里见过这种蛇毒,是银环蛇毒素,一毫克就足以致命的神经毒素,女巫的解药恐怕就是特定的血清了。”
牛心妍身边的小男孩天真地仰起脸来微笑道:“那这个针头上还沾着一点毒液呀,别浪费了,我们收起来吧!”
“这不好吧南南……”牛心妍面有难色,“仍掉吧,这种害人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小男孩歪着头看向方岱川:“留着看方岱川叔叔怎么找解药呀!李叔叔被毒走了,方岱川叔叔费尽心机,也是要替他找解药的对不对?您放心去抢解药吧,这半个小时,我们帮你守李叔叔。”
方岱川脸色一寒。
他神经再大条也听出了不对。李斯年不是狼人,解药按说还会在原地,他本想冲过去拿了解药来救李斯年的。然而听这个疯孩子的话,这份打算,怕是没那么容易达成。
男孩儿又哼起了那首诡异的童谣,他着重唱了最后两句:
“知更鸟死了怎么办,鸟儿们立在坟墓边。
麻雀张开小翅膀唱,下一个轮到我死了。”
男孩笑着唱完了儿歌,然后歪着头看向脸色惨白的两个人:“方叔叔,你只剩下二十九分钟了,你真的不去试着抢一抢解药吗?你抢到了药,李斯年还有活命的机会,抢不到的话,我只能给李叔叔唱一首挽歌了。”
他说完,歪头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