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某一题,他一改作风,突然写起了解题过程。底下的人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以为很重要,无一例外都翻开笔记本准备记。题目讲完,满满一黑板,丁国川拍掉手上的粉笔灰,喝了口茶慢吞吞说,“这道题没必要记,不是考试的范围,我只是给你们拓展一下。”“……”班上瞬间鸦雀无声。小小的讲话声没有了,写字的沙沙声没有了,就连窗外的风都跟静止了一样。草尼玛的!不能早点说吗?!现在有两个选项摆在他们面前。一修掉干脆不写了,二当作没听见继续写。两秒后,底下的人齐刷刷有所动作,两个选择五五开,前者男主居多,后者女生居多。宋乐鱼攥着笔纠结,以前她肯定会继续写,大面积修正带太丑了,对女生来说,美观比什么都重要。只是她现在很烦,烦到课都不想听,更别说写了。她拿起修正带,准备把这些烦人的破东西修掉。她浑身透着不爽的气息,连带着修字的动作都粗暴了很多。修正带太矜贵,忍受不了她的臭脾气,用力划了几下,一部分涂改带重叠在另一层上面卷了进去。宋乐鱼又划了几下,卡得死死的,根本划不动,只好伸出手把重叠的部分扯出来。但她现在心浮气躁,沉不下心,弄了几下都没弄好,抿嘴一丢,修正带没眼力见,滑到了卫豫胳膊那。“……”算了,不修了,等会找陈雯抄一下,她肯定记了。卫豫看了一眼手边的修正带,又看了一眼她,一言不发拿起,食指和拇指轻捻涂改带,不出几秒修好了。他把修正带推回去。结果可想而知,和里脊肉饼的下场一样,原封不动还了回来。“……”她今天又在发什么神经?一会骂他大傻逼一会和他单方面闹情绪。卫豫沉默一会,找了本不要的本子,撕下小纸条。几秒后,纸条被递过去。-?问号?问号你妹的问号。宋乐鱼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这次还也不还了,碰的心情都没有。对方又传了一张过来。-怎么了?怎么了?还有脸问。宋乐鱼继续板脸,一副认真看黑板的样子,其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这回卫豫认真思考起来,把她不对劲的反应前前后后串联起来。第三张纸条。-门口那个女生问我化学竞赛的事-我不认识第四张纸条。-不信你问董晨飞传这张纸条的时候他把修正带叠在上面,一并挪过去。宋乐鱼把修正带移开,看清上面的字。我问你老祖宗问!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没完没了了。她怒气冲冲撕下一张纸,发出很响的撕啦声。写得飞快,像要飞起来,字迹潦草。-别他妈给我写纸条了!纸条传过去后,她用力揉搓对方给的纸条,揉成一个球砸回去。之后,卫豫再做什么动作宋乐鱼都不予理会,保持面瘫脸,一路无话到下课。下了课,宋乐鱼开始记黑板上的回家作业,以防卫豫再找她说话,她把数本书叠在桌面上,像一堵墙把两人隔开。用行动告诉对方,她拒绝任何交谈。虽然她眼睛在黑板和记作业本之间来回动,但耳朵一直支棱着,听动静。旁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宋乐鱼笔尖一顿,瞄了一眼堆成山的书。很好,没有被他动。她低头继续记作业。过了几秒,感觉到椅子被人轻轻踢了一脚。宋乐鱼以为是错觉,停下笔静静感受,又被踢了一脚,这回确定了。除了他还能有谁?头从书海堆里抬起来,她语气不善,“干嘛?”对方拿起桌上的本子递过来,“给你抄。”宋乐鱼实属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懵了两秒,“我可以抄陈雯的。”陈雯正好在收拾书包,顺便借收拾书包看他们俩的闹剧,闻言,她立马说,“抱歉了我的好姐妹。”“?”“我没记。”“?”她明明看见她低着脑袋在写,凑近她,压低声音质问,“你他妈不是记的吗?”“我没听课,我在写别的作业。”陈雯脸上带着歉意,语气却听不出分毫。“……去你妈!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看见某人的嘴角勾了一下。他妈的!她今天要是抄他的笔记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宋乐鱼又跑去找杨嘉婷,找这个找那个,结果一样——都没写。不熟的人她又不好意思去找。最后她面无表情地回来,看也不看桌上那本现成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