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王志和还真不马虎,他正站在派出所大门口等着呢。隗镇派出所就在诗河湾社区的隔壁,门前就是经过浊岐山通往正县的公路。一上车,王志和便神秘地说:“之鱼,文物就那么值钱吗?建伟那小子挖出了几个红罐子,到香港一下子卖了上百万,嘿,真是没有想到,这小子挖地道式的打天井院,竟然能挖出这么多好东西,之鱼,你也经常挖这挖那的,就没有挖出一件值钱的东西?”王志和虽说和田之鱼是校友,但他是学习外文的,对于历史方面的知识从来是不过问的,更何况考古这个冷门专业呢,或许他对考古的认知和大多数人一样,是来源于一本网络小说叫《盗墓日记》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里面都有。而对于王志和口口声声说的那个王建伟,他多少也有些印象,更何况岳中玉一大早就在电话里说过他的情况了,当年也是隗镇中学的一名学生,家是正县糊涂镇的,上初三时转走了,田之鱼对他的唯一印象就是这小子长得特漂亮,好像现在流行的某种奶弟。而对于王建伟是如何断定老坟窝那里有古墓,并租赁了村民的宅子以开发为名、遮掩耳目、进行盗墓的?田之鱼当然说不清,考古队走的是红道,盗墓贼走的是黑道,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不过田之鱼还是给岳中玉讲了点盗墓者之间的相互称谓、以及地面找古墓的基础知识,以便他能顺利地撬开王建伟的口,没想到王建伟在岳中玉面前,竟然们很快就软了,看来这个案件的破获是指日可待了。对于田之鱼的笑而不答,王志和还是有办法的,这个“糟鱼”就是属鱼的,你得等他上钩,然后他有什么就会全盘托底地、一字一不留地全告诉你的。王志和不紧不慢地问:“田校长、田老师,我就稀罕了,那岳中玉咋就见你那么亲,一口一个校长、一口一个老师地叫着,而见了我这个王老师,竟然老师也不喊一声,直截了当地叫王主任了,还不如喊我一声老王呢,虽说都是镇直单位,人家派出所可是牛得很啊,你说说,这到底为了啥?”王志和拿着学生岳中玉开刀了,这圈子绕得可真不小。“嗳,哪有啥,我巴不得他叫我一声老田呢?这样一喊,谁也不欠谁的了,叫声老师,也高贵不到哪儿去,双方倒好像都负了债一样,反正我是有这种感觉,对于混得好的学生,咱欠人家个更好,对于混得差的学生,咱欠人家一生,你以为叫声老师就那么轻松啊?”田之鱼认真起来,就是不往王志和的圈子里跳。王志和见一计不成,便使出了他的杀手锏,“高帽子加讨好”的态度,于是说道:“要说你说的也对,不过我听说这回你可是帮了岳中玉大忙,大伙都说你知道盗墓这行的行规,说你是盗墓贼内部的杨子荣,真的吗?”对于王志和的恭维,田之鱼觉得很受用,原来这家伙是哄自己出来套话的,于是极其神秘地说:“那事,属于秘密。”说完,便什么也不说了。王志和愣在那里,过了一会,问道:“糟鱼,还想不想吃饭?还想不想看看我说的那个东西,保证比你们挖到的那个泥巴盆里的图画还丰富形象,要不,我下车,回去,反正咱哥俩这只友谊的小船要翻球了。”令王志和没想到的是,田之鱼真的停下了车,打开车门,笑道:“臭豆腐,友谊的小船就翻在这诗河边了,你下去,滚吧。”王志和笑了起来,说:“好好好,糟鱼,爱服了油,咱先去吃饭,看你想看的东西,行不?挖人家祖坟那事,哥,不问了,中不?”王志和仍然耍着嘴皮子,指挥着田之鱼的小车沿着诗河南岸向里驶去。诗河南岸,就在隗镇和赖镇郐阴村交界处的一处绝壁之下,一片桃林深处,竟然藏有一家不大的农家院,或许正处于花期已过,果期未到的季节吧,饭店里生意并不怎么好。看见二人停下了车,老板娘还是挺热情地招揽着生意,王志和随便点了两个菜,说,要到后边看看,那老板娘笑着说道,看就看呗,有啥好看的,奇奇怪怪的。在饭店后院的厕所旁边,竟然有一块突兀的大石头,好像被人打磨过一样,王志和指着石头上的几幅石刻画,得意地问道:“这个不比你手机上发的那个图片差吧。”田之鱼已经惊奇地蹲在那块大石头前边,认真地观察着,一幅是天狗食日图,一幅是驴子食狗图,一幅是驴子正襟危坐图,还有一幅仅剩下半面了,是一头驴子骑在狗身上,做出类如交媾的动作,田之鱼并没有惊呆的表现,种种遗存,再次证明他对古田国文明的研究是正确的,古田文明,不是被外来的正国文明灭绝的,而是被它的附庸国、郐国,一个以驴子为图腾崇拜的国家给灭绝的,当然,这里面肯定有正国或其他原因在其中。喜欢又是一年三月三()又是一年三月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