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文娟似乎还没有回过味儿来,兴奋地打了下田之鱼满是汗水的肩膀,问道:“怎么样,贾主任的?”田之鱼加了一脚油门,用极慢的语速说道:“稀、松、平、常。”贾文娟大叫一声:“光头强,我恨你,我恨死你!”车子已经上了坡,到了贤王庙门前。田之鱼耸了耸肩,说道:“贾老师、贾主任的都吃饱了,这小肚皮在哪儿喂一下啊,庆祝那儿吧?”贾文娟还在生气,没有搭理田之鱼,田之鱼笑了笑,车子向阿庆嫂农家院开去。没想到隗建设也在,还有另一个似乎在哪儿见过面,却又想不起来的中年男子,隗建设倒是极度热情地把田之鱼给拉了过来,还不忘跟贾文娟开着玩笑,“姑,喝点不?看这满面春风的,肯定有喜事。”田之鱼连连推辞着,没想到那男子却主动地站了起来,和田之鱼打着招呼,拉着他坐了下来,贾文娟也跟了过来,坐在了田之鱼的旁边。不用隗建设介绍,那人先主动地端起一杯酒,自我介绍道:“田校长,我们可是见过面的,我原来是留市长手下的秘书,现在调任正县城关镇当镇长了,你的大名在我们留市长嘴里,天天可是跟念经一样念叨着,说你的见解如何如何高,嘿,只是那次在隗总的工地上错过了机会啊,今天见面,咱可得喝个痛快。”田之鱼终于想起来了,留亦吾的秘书,应该是姓张的,于是连忙端起了酒杯。隗建设也连忙给他们倒满了酒,就连贾文娟也端起了酒杯,能看出她今晚心情不错,那脸如同开了的花儿,连那个张镇长都忍不住偷偷地看了她两眼,或许是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吧,隗建设是何等聪明,连忙给张镇长介绍了,还不忘介绍贾文娟是他姑,惹得贾文娟差点发威。一杯酒下肚,田之鱼再次知道了隗建设在正县官场的威名,确实一点不假,一个多月的禁闭,竟然没有说出一个官员的名字来,这样的商人自然是可交的,从他与隗建设的谈话中,田之鱼隐隐感觉到,张镇长是有意让隗建设重回正县城关镇投资的,尤其是玄黄广场的绿化工程。“张镇长,年轻有为啊,来,敬你一杯,也为你和亦吾的合作敬你一杯。听说现在玄黄广场这个工程,主要是你这个前线总指挥在抓,亦吾他们只是在后边指挥,也不知道他的研究进展到哪一步了。”田之鱼主动地邀请张镇长喝酒,不自觉地问了一句。“不,工作还得靠领导,我只不过是个过河的小卒罢了。”张镇长敷衍着,说:”留市长那儿,好像这些日子挺热闹的,听说都是你们的老师、教授,还有京城来的大专家,尚知县他们在这方面是舍得下本钱的,至于工地这边,他们还真是放心。”张镇长当然不会放过自我表现、自我表扬的机会,说:“所以吗,工地的绿化工程,还得请隗总帮忙吗,对于隗总,大伙放心得很,良心企业家。”张镇长真会说话,又表扬了隗建设一番。田之鱼终于知道什么叫官场式的圆滑了。“那他们的研究方向是啥啊?玄黄文化的根可是在这儿啊,也没见他们来过啊?”田之鱼质疑着。张镇长摇了摇头,说:“田校长,你说那,都是学术上的事,我还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干的,或许他们也来过,你不知道罢了。这地儿,人杰地灵的,透出仙家之气,他们肯定会来的,听说连吕金顶都来过好几次了,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在这儿搞开发了。”张镇长似乎无意地说着。隗建设自己喝了一口酒,说:“田县隗镇这点事,正县人民都知道了,看来不会是假的。近期的拆迁确实是有点反常,之鱼,你听说没有,他们说有人上告了,还传言得有鼻子有眼的,不过,我总是想,这事,就不是哪一个人能告得响的。更何况现在又没有完全揭开盖子,明说是吕金顶来这儿开发房地产的,直到现在,老百姓照样说是田县政府要开发的,如果真的是政府开发,告状自然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那个家伙来开发,复二火的可能性是很大的。”“那为啥啊?不都是政府拆迁吗?”坐在一旁的贾文娟不明白,贸然问了一句。“贾老师,看来你真是个诗人啊,不懂得商人逐利、资本嗜臭啊。”张镇长的脸似乎有点红了,酒精催促着他一点一点地靠近贾文娟,频频举起了酒杯。“田校长,你们说的,都是真的,这可叫老百姓咋活啊?刚刚丈量过,该花的钱,也都花过了,哪家哪户恐怕都有个小账本的,没有一万、那也得个几千文的,这可咋整?要是不包赔了,那可吃大亏了。”前来送菜的阿庆嫂不满意地追问着。“嘿,阿庆家的,你想得太多了,政府不包赔了,你的房子还是你的房子,你会吃啥亏,开发商包赔,说不定价钱还会高出不少呢,毕竟商业开发是以赚钱为目的的吗?对不对,张镇长。”田之鱼的话是要唤醒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贾文娟胸脯不放的张镇长。张镇长似乎反应了过来,连连敷衍着说,那是、那是。阿庆嫂嘟噜着走了出去,田之鱼似乎听明白了阿庆嫂的话,“都送到狗肚子里去了,看来这钱要打水漂了,酒也白管了。”猛然,田之鱼的手机不停地震动了起来,掏出一看,微信提醒:“赶快给我爬回来,跟你说过多少回,不要再跟那个骚货玩!”喜欢又是一年三月三()又是一年三月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