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估计随便看看而已。”钟欣城附和一句,他颇为嫌弃地用手背挡了一下梁凉越来越凑近的脸,脊背的骨骼随着动作突起,语气里隐着些凉意。
“唉,你说严疏师兄也真是,他在这我都没法和我们漂亮的部员小姐姐们联络感情……”
梁凉的手臂收紧,他眯着眼笑,忽然听见一声低沉的回应。
“哦,是么?”
钟欣城和梁凉同时精神一凛,前者是吓的,后者是怕的。
本该站在远处的严疏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他们背后,苍白的光线从那人身后笼罩而来,连带着他墨绿色外套肩上闪闪发光的一圈亮片。男人比他俩任何一个都高,压迫感油然而生。眸子里含着些看似善意的调侃,但往深了注意才能看清些隐晦的警告。
他的目光轻飘飘落在梁凉搭在钟欣城脖子上的手,唇角好死不死的一勾,笑意来的莫名。
无需怀疑,此时要是有个洞,梁凉马上就能钻进去溜走。
他讪讪把胳膊放下,干笑了好几声。
说悄悄话被本人听到,社死实锤。
钟欣城脖子和额角上还有汗,被光线反得晶晶亮。他低头不去看严疏,而是用手随便抹了一下。
只是没抹干净,汗又垂了下来。
“咱们部里没说不让谈恋爱,对吧,欣城?”严疏的视线都落在钟欣城脸上,他直白的从青年的长腿看到腰身,最后落在低垂的眼眸边,调侃着道。
被点名的钟欣城下意识看了眼严疏,不明所以地闷着嗓子回了个“嗯”。
“梁凉,梁婷婷找你,你可以走了。”严疏笑得和善,嘴上却不留情。他目送着梁凉蒙获大赦地尥蹶子逃跑,转回头一把逮住想溜走的钟欣城。
姓钟名欣城的师弟看起来不太耐烦和他在一起,无时无刻不想溜走。
严疏的手掌温度很高,短暂接触都能把细皮嫩肉的小朋友烫伤。钟欣城的手腕被他死死攥着,连点挣脱的余地都没有。他抿着唇抬头看面前这位师兄,拿不准他到底是几个意思——或许也不需要拿准,因为严疏动作干净利落,有的没的都表现出来了。
当干燥的纸巾触及脖颈的时候,钟欣城还处在怔愣的状态没缓过来。
男人压下的黑色暗影成为整个空间里唯一沉寂而炽热的净土,他的指节压在纸巾下,动作随意。纸巾沿着颈侧线条向上游弋,在触及小朋友耳根后的一秒飘然离去。
钟欣城脑子里轰的炸开一大朵蘑菇云,他挣动颤抖的睫毛不知所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严疏,视线连聚焦都勉强。
他只闻得见香水纸巾甜腻腻又刺鼻的味道,思维转的很慢,连严疏放开了他的手腕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