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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倒是陈森同田力讲过：&ldo;二郎是太相信他不会下毒，才会那样说的。他也不会真把汤往锅里倒!&rdo;

田力讷讷点头：&ldo;先生是不会连累别人陪死的!&rdo;

陈森怪笑一声：&ldo;他是怕马千里不换汤，第二天拿隔夜汤煮馄饨给他吃。&rdo;

&ldo;哧‐‐&rdo;

见田力突兀地笑起来，同他一道值在太爷许牧房外的辛星不无好奇：&ldo;何事发笑?&rdo;

田力摇摇头，往廊沿儿站一站，探出头去眺望夜色。天上月剩半，依旧很白，很亮。

十天。

辛星问过田力，为什么李爵那样笃定是十天?

&ldo;先生说，朔望一月，晦日，无月，杀人越货时!&rdo;

然而杀机涌动却刻意静候夜央，等破晓的刹那。

&ldo;因为这时候人最倦，意最懒，最容易击溃!&rdo;

年轻的师爷青衫落拓，似在晨间的白蔼中慨叹自己的失意，扬一扬袖，洒下暴雨梨花般的诗情，将血珠柔和成一阙自成的惆怅。

&ldo;可惜，还是被你算到了!&rdo;

掩身于重重先锋之后的领袖姗姗行出，取一绸玄色遮半张面，双脚踩住了腥色的砖地，道遗憾却未显露遗憾，抖一抖衣摆，零落下一片铃啷。

前院杀声尚未偃，此处仅有衙役两三，师爷一名，对着一字列开的十三蒙面人，欣然展颜。

来人伸手要来一领青锋，赞一声：&ldo;李状元依旧是江湖的李二郎!&rdo;

师爷摆摆手劝退了决意赴死的衙役，谦一句：&ldo;吃人嘴软，拿人手短!&rdo;

&ldo;吾主许你荣华如何?&rdo;

&ldo;惭愧!吾主许我一条贱命!&rdo;

&ldo;即便要你卖命?&rdo;

&ldo;卖了干净!&rdo;

&ldo;那为何不卖吾主?&rdo;

&ldo;命只一条，卖了，就要不回来了。&rdo;

&ldo;啧，忒是可惜!&rdo;

&ldo;未必!&rdo;

来人眉眼弯弯当是笑了，青锋一横，指托剑端，是起势，亦是拜敬。

&ldo;请教先生的未必!&rdo;

李爵请掌，道慷慨：&ldo;来!&rdo;

来蹚黄泉路，来问生死簿，来我掌下拼你的七分本事三分天命，忠心负不负，魂灵辜不辜，皆由活人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