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露忍不住笑了,林棋垂下眼,淡淡道:“你笑了,我很喜欢看别人为我而笑,这让我觉得自己还是有价值的。”
柳兰京是清晨六点就到了浦东机场,想着苏妙露还在睡,就索性自己叫车回家,打她个措手不及。从浦东回徐汇,路上又遇到早高峰堵了一阵,等他敲响自己家门时,已经快八点了。
林棋开的门,柳兰京一晃神还以为自己见了幻觉,半晌没话说。林棋迎他进来,笑道:“柳先生,没走错地方,苏小姐还在里面睡觉。我昨天在这里借住了一晚上。”
新房子里食物储备得少,林棋给苏妙露做早饭,就地取材,自觉有些施展不开。她把吐司烤到两面金黄,夹上鸡蛋培根做三明治。不知道饮料喝什么,索性豆浆和咖啡都准备了一杯。又怕苏妙露不吃吐司的边,特意切下来炸了撒上糖,蘸炼乳,当一道小点心。
林棋招待道:“柳先生估计没吃早饭吧,坐下一起吃吧。”
柳兰京摸摸下巴,颇有些纳闷,想着自己花钱买的房子,怎么反倒像是来做客人了。他抿了口咖啡,问道:“你在这里谭瑛知道吗?”他敏锐惯了,见林棋装得若无其事,愈发清楚是出了大事。
“我刚才和他通过电话,说在朋友家住了一晚。不过确实打扰了很久,柳先生你既然回来了,我也该走了。”
“我送你吧。”柳兰京猜到她有话要说,请林棋到车上去,她倒没客气,直接上了后座,在后视镜里稳妥地点头一下。
车开出两条马路,林棋忽然问道:“你和谭瑛闹翻了吧。你把他出轨的照片给我妈看,就是想让家里闹起来吧。不过这件事我帮着平下去了,现在他还不知道有这把柄。”
“所以你是想以和为贵?找我来给谭瑛说情吗?”
“怎么会,就算我有这么傻,你也不会卖我这个面子的。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只是听说你和谭瑛的出轨对象关系也不好,那我们的目标也算一致。你要是有计划,不如带上我。”
“你说金善宝吗?没有的事,我和她各有各的日子过,没工夫去得罪她。再说了,谭瑛本来就是说我们两个有首尾,要是你和我私下有联络,就更加坐实了奸夫淫妇的罪名。”
“你如果担心这个倒没必要,中国家庭最擅长的就是粉饰太平。谭瑛在婚礼上这么闹一通,不就是给我和你一个下马威?婚房值两千万,也有我的名字。他银行的贷款是我亲戚的关系批下来的。他没胆子和你绝交,也没胆子和我离婚。”
“你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是嘛,也可能这才是我的本性。反正你有需要联系我就好了,别的事我一定会保密。”林棋扭头,静静望着车窗自己一抹清丽的影子,“别担心,我以前对你有迷恋,现在想通了,不会胡来的。”
柳兰京自言自语道:“想通了?这话听着我好像挺不是个东西,你像是改掉了个坏习惯一样。”
柳兰京把林棋送去上班,觉得她变得狡猾起来,不可完全相信,但也不是不可以合作。他定了定神,姑且把她搁在一边,调转车头,一刻不停地去找苏妙露。小别胜新婚,竟也有用在他身上的一天。
柳兰京到家时,苏妙露刚在吃早饭,穿着睡衣喝豆浆,头也不抬,只随意地同他打了声招呼。柳兰京笑道:“先别吃了,我赌十块钱,你接下来肯定会后悔穿着睡衣,拿着豆浆和我说话的。”
苏妙露道:“你真是想得美,赌二十块,我才不后悔。你以为你是英国女王啊,我还要换一身衣服,单膝跪地着朝见你。”
柳兰京笑道:“跪倒是要跪的,就是不该你跪我,应该我跪你。”他屈着右腿跪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的戒指盒打开,举到苏妙露面前,玫红色的光一闪。戒托里镶着一颗红色的钻石,小而亮,像是一滴血泪。苏妙露手里还捧着杯豆浆,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放,索性咬着杯沿再喝了一口。
这架势她在别人的故事里看过许多次,电视电影里拍着都很浪漫,最好再配上个旁观者鼓掌。可真要落在自己眼前,反倒有种压迫感。一个男人,忽然就玉山倾倒般跪下了,头还昂着,不说话,只静候一个回应。这种时候拒绝的话是说不出口的,只有喜极而泣,才算不辜负命运。
但苏妙露哭不出来,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就愣愣地望着他。柳兰京笑道:“你好歹说些什么吧。我这样也很累,你简直是让我罚跪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那你可以夸夸我。”
“今天不夸了,留着以后给你建个夸夸群。”她好奇地拿起戒指把玩了一阵,问道:“这是红色的钻石吗?我还是第一次在qq空间之外的地方看到红钻。好亮,我眼睛要瞎了。这是钻石的光还是钱的光?”
“都是,主石小是小了点,不到一克拉,不过我急着要现货,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到的。你就担待着点吧。”柳兰京自顾自起身,扶着苏妙露的手为她把戒指戴上。她的手僵了僵,神色落寞,近于惶惶。她的艳丽底色是黯然,多少带点不自信,第一次见面,他就一眼看穿,反倒心头一软。
他牵着她的手握到嘴边,轻轻吻了吻,笑道:“你别紧张,不是立刻要结婚,只是觉得上次求婚求得太随便了,这次正式一点。你先看看这款式你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