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痛苦,陈路以为自己曾经懂得过,可是现在他才察觉痛苦是那么强大那么陌生的事物。
什么是失去,陈路也觉得自己已然体会,可是现在他却拿不出分毫笑笑放手的洒脱和大度。
身体里汩汩的血液,似乎都凝固在喉口,反冲进心脏,身体是那么陌生,感受是那么陌生,这个世界都是那么绝对的陌生。
张一唯握着棍子站在原地觉得十分无趣,他没有见到自己想想中的又哭又叫两个人颜面尽失的场景。
愤然回头,大约是想再袭击陈路,可是他的脚刚抬起来,就莫名的停住,然后像个木偶似的僵直的摔了下去。
红色的血流了满地,渐渐的混上了白色的脑浆。
大脑空白的陈路还没回神,一个鲁莽的身影就乱七八糟的跑了进来。
杜威衣冠不整明显是仓皇出来,他跑到陈路面前举手无措的看着他的狼狈,还有顺着手腕滴到地上的红色液体。
陈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片刻杜威很快发现了真正有事的人,他惊慌的扑到林亦霖身边叫道:&ldo;林林,你怎么样?你说话啊?&rdo;
&ldo;别吵了,不要触碰当事人,不许触碰证物。&rdo;
仓库大门又呼啦啦的进来几个男人,尽管没有穿制服,但他们是警察的事实还是很容易发现的。
为首的高大男人训斥了杜威一声,也不帮助同事抓捕早就吓傻了的那个几个少年,边掏出电话边朝里面吩咐起来。
然而陈路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没理睬任何人的问候,手铐刚松就推开涌上来的医生护士,像傻了似的抱起不省人事的林亦霖半句话不说,也不许任何警察与医护人员帮忙。
原本就很没有秩序的场面让他弄得更难办,最后还是脸色如同深海坚冰的颜清薇首肯,一针镇定剂了事。
陈路醒来时察觉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额头和手腕的伤口都包扎好了,换了干净的病号服,挂着的透明点滴正慢慢的输进血管。
但是身边却并没有半个人。
他猛地坐起来,想起所有事情,二话不说一把拽掉了所有的针针管管,光着脚就往外走。
面色如纸,什么都不愿意回忆,什么都不敢去想象。
&ldo;陈先生,您身体还有没有痊愈,不可以到处走动。&rdo;守在外面的特护见了陈路连忙阻止。
&ldo;他呢?&rdo;陈路终于说出话来,嗓子却哑的不行。
护士不说话,为难的看着他。
&ldo;我妈呢,你不说我今天就让你收拾东西走人。&rdo;陈路又问。
&ldo;颜总在手术室外……楼上左转。&rdo;
医院的病人都被临时转走了,冷冷清清的。
陈路刚走到那里,抬眼就看到一群人面色凝重的坐在手术室外蓝色的等候椅上。
&ldo;谁让你起来的?回去休息。&rdo;颜清薇起身白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