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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这话恰问到了关键处，郑长吉立刻沈吟起来，看来心结依旧未见解开。又或者是两边都难以割舍，以至於无从抉择了。

他就这样沈默了一忽儿，却又想起了另一桩事情。

&ldo;你还记得昨天你问院子里多了什麽东西麽？&rdo;他问燕染，&ldo;等著我，去给你拿进来。&rdo;

燕染心中一动，接著便见郑长吉走出去，没过多久就抱著一盆半人多高的古怪植物进来。

这是一种在中原地区绝难看见的旱地植物，叶子变成密密麻麻的小刺，却有著挺拔却孤独的绿色精杆。

&ldo;仙人掌……&rdo;

燕染惊讶地唤出它的名字，这是故乡大漠所独有的风景。

&ldo;屋子外面还有很多，有的太大，我一个人搬不动。&rdo;郑长吉将仙人掌放在屋子里的花架上。

&ldo;好怀念的感觉……&rdo;燕染自言自语，&ldo;从前我住的帐篷外面，就是一大片仙人掌地。

郑长吉解释道：&ldo;这是王爷半个月八百里加急，命人调了来的。刚才他说只负责将东西挖来，可一点也不懂得怎麽养活，如果你不快点好起来，就只能等著看它们死掉了。&rdo;

这句话确实是李夕持的风格。

燕染远远地看著那株立在远处的绿色，深深地做了一个呼吸，感觉空气中也开始弥漫著沙漠的味道。

&ldo;仙人掌是一种顽强的植物。&rdo;他对郑长吉说，&ldo;即便是在沙漠深处，几个月没有喝到一滴水，它也能生存下去。也是我们百刖族的图腾象征。&rdo;

&ldo;我也希望你就像这株仙人掌一样。&rdo;郑长吉拍了拍他的肩膀：&ldo;无论如何都能够顽强地生活下去。&rdo;

燕染正准备点头，却又听郑长吉突然问道：&ldo;……你是否会有原谅王爷的那一天？&rdo;

燕染胸中突悸，未加思索立刻改成了摇头。

郑长吉长叹一声：&ldo;你的回答正是我所担心的，我不知道赢秋和申玉怎麽样才能原谅我，又或者是像你们这样，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rdo;

他不再说下去，而只是接二连三的叹息，燕染很想安慰他，然而话到了嘴边，却首先刺痛了自己的心。

第26章

这天傍晚後，郑长吉就离开了王府。晚膳时，李夕持板著一张脸推开了门。

他身後跟著从前和燕染一起的小厮小秋，还有一个约十三、四岁，皮肤黝黑的小男孩，两人都穿著干净利落的棉布蓝袍，小秋原先那张总是蒙著灰尘的脸也被洗得干干净净。

而另一个孩子，燕染立刻就认出是百刖族人。

李夕持径直走进外间的靠椅上坐了下来，而小秋和那个百刖少年则立刻将带来的被褥放在外间。

&ldo;你叫什麽名字？从前住在哪里？&rdo;燕染看著那个小孩的眼睛，温柔地问。

那孩子似乎有点胆怯，却还是答道：&ldo;我叫夏枯，住在落阳泉边上的绿洲里。&rdo;

听见了熟悉的地名，燕染的眼中随即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柔。

&ldo;郑长吉已经走了。&rdo;李夕持道，&ldo;以後就让他们来服侍你。&rdo;

他正说著，小秋便已经捧著一盅补品走到燕染面前。

&ldo;公子，请吃药。&rdo;

他似乎把燕染当作是改变自己命运的人，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以及突如其来的尊敬──就像是仆人对於主子，而不再是面对一个真正的朋友。

&ldo;你还是叫我燕染吧……&rdo;

燕染伸手想将药盅接过，又微微摇头道：&ldo;我不是什麽公子，也不需要别人照顾。&rdo;

小秋遭到了拒绝，一时间也不知要如何是好。唯有将请示的目光转回到主子身上。

&ldo;这句话等你能自理之後再说。&rdo;

李夕持挥手让小秋带著夏枯先退下，而自己则起身走进落地花罩中。顺手将鱼木的珠帘拉下，&ldo;哗喇喇&rdo;一片，顿时掩去罩内景象。

燕染见他靠近，心中顿时紧张起来，但李夕持看起来异常地平静。他的的余光甚至还在室内逡巡了一阵，随即落在那盆被郑长吉搬进来的仙人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