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沟里爬出来,猫着腰向前走。雨像鞭子一样抽在她脸上,但是它带来的噪音很好。在大门口,凯茨弓下身子侧耳细听。除了雨声,什么都没有。她猫着腰继续向前摸,溜进了谷仓旁的阴影里。她向房子的方向望去,心里想的是:你浑身太湿了;你可能会死在这儿,弗拉德。
凯茨取出手机,但又一想:真的要从这儿打电话吗?她回头看看谷仓高高的大门。里面会更安全点儿。她推开谷仓的门,手脚并用地爬了进去。雨像擂鼓一样砸在屋顶上。
她站起来,将门合上。鼻子里立刻头被土豆的气味填满了。她用手电照照,一屋子的土豆从地上一直沿一个斜面堆到了接近顶棚的地方。这让她想起了一个词:肉山酒海。
在她右边有一个梯子,她顺着爬了上去,发现有一扇窗户大小的门。她将门向外推开,探出身去。外面漆黑一片,而且她也知道人们很少向高处看,因此她打电话将是很安全的,没有人会发现她。大雨滂沱,她几乎听不见开机的嘀嘀声。她敲了一个号码,按了&ldo;发送&rdo;,将电话靠近她的耳朵。
手机飞快地响着,嘀……没有信号。
她又按了号码一遍,发了出去。
还中嘀嘀的无信号声。
凯茨看了看下面的场子,又按了一遍号码和&ldo;发射&rdo;。
还是没有信号。
真他妈的王八蛋,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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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不要去想会发生些什么,弗拉德。赶紧逃吧,难道你疯了?你知道这些畜生会做些什么!
那么赶紧去吧,弗拉德,开车找一个电话能用的地方。给当地警察打电话请求支援。
我不能,我不能,安琪尔在里面!里面还可能有个小孩!
她看着下面,除了黑暗,大雨和那几辆小车外,能看见的就只有亮着黄色灯光的三个窗户。但是没有人向外看,没有人走动;感觉好像她掉进了一个无声电影里,雨声是一种背景杂音,如果她在活动,就无影无踪;如果她停下来思考时,雨声就擂鼓一般响彻整个空间。但是她不得不思考。我操!
她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又试了试电话,还是打不通。
嘀‐嘀‐嘀。
噢,我的天。上帝,你在哪儿?
她抬头看看,又拨一遍。
嘀‐嘀‐嘀。没有反应。好吧。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从梯子上爬了下来。她手里举着手电,四下寻找武器。屋里除了土豆和麻袋而外,一无所有。她把几个大土豆装到一个麻袋里,也算是一件武器。接着她又这样制好了另外两个土豆加麻袋的武器,然后关了手电,走进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