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梓又和锦枫说了些话,无非是摆出长兄如父的架势,吩咐他专心练武,听师父的话,难得也加了句:&ldo;也要顾惜身子,不要生病,多吃点。&rdo;说说自己突然笑了。
锦枫听出是调侃他方才被我嘲笑身高的事情,红了脸,却不敢对锦梓发火,只把气撒在我身上,到下山都不同我说话。
锦枫送我们到了山下,一起找了个布置还算干净清雅的馆子,点了几个菜吃。
我自然不跟他小孩子家计较,席间也不好冷场,便主动问:&ldo;锦枫今年也十四了吧?&rdo;
锦枫&ldo;哼&rdo;了一声,扭过头不理我。
锦梓从鸡汤里给他夹了一大块鸡肉,又找出鸡腿夹给我,说:&ldo;虚岁该十五了。&rdo;
没有污染,没有养殖场的鸡肉还真是很香,我高高兴兴啃着,说:&ldo;锦梓,你也吃。&rdo;
接着问:&ldo;锦枫,还要学多久啊?&rdo;
&ldo;哼!&rdo;
&ldo;莫非资质太差,出师遥遥无期?&rdo;
小屁孩不经激,立刻说:&ldo;谁说我资质差了,师父说再三年就可以出师了!&rdo;说罢想想又眼巴巴看着锦梓:&ldo;哥,我在山上很努力练武了。&rdo;
好像摇着尾巴等主人拍拍脑袋夸奖的小狗。
我撑不住&ldo;扑哧&rdo;一声笑出来。
锦枫又羞又恼,更加不搭理我了。
我想想还是不要逗他了,把另外一个鸡腿翻出来(这孩子从他哥把鸡腿夹给我没给他起,就两眼冒火盯着我碗里的。),夹到锦枫碗里,柔声说:&ldo;锦枫,什么时候跟你师父请假回去看看你哥,你哥只你一个弟弟,嘴里不说,心里也惦记得紧。&rdo;
锦枫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我看到锦梓做出严肃状,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又一副掩不住对锦枫关心的模样,不禁想,如果有孩子的话,假以时日锦梓也会是个好父亲,可惜,和我在一起,他是没有机会了。
禁不住暗叹了一声。
吃完饭逛了山下的小镇,给锦枫买了些衣服鞋袜,日用物品,又送他回山,我体力不济,也就是送到半山,回到山下已经很累,我和锦梓在驿站歇下。兰倌和原庆云的马和东西都不见了,驿丞说他们什么都没说,原庆云似乎写了一张便笺要给我们,但最终又撕掉了。
我颇有些黯然,锦梓握着我的手,什么都没说,我看他一眼,虽然仍然是无表情的一张俊脸,我却觉得很生动,心里舒服了一些。
有些事情,本来也不必多说什么了。
夜里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初春时节,略有寒意,这般天气,身在异乡,一间陌生驿站,最适合一席凉箪,拥被大眠,想一些久已不想的往事。我本累得浑身如散架一般,驿站送来很热的水洗了脚,锦梓坐在床上,我斜倚在锦梓怀中,听着窗外雨声,心中颇觉异样:不知不觉,没有电脑网络,冰箱空调,电灯电话的生活,我居然也这么适应了。
锦梓头发垂到我面前,我绕在手上把玩,柔滑冰凉如冰丝一般。他胸膛起伏,和我呼吸吐纳暗合,肉体的微温透到我被上,春寒之中犹觉得身心熨贴,我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悠然说:&ldo;回京咱们无事酿些葡萄酒喝罢。&rdo;
锦梓没说话,不知是不是无声微笑了。
一路回京,行程很慢,于我,倒像是蜜月旅行,且充满了&ldo;落拓江湖载酒行&rdo;的情致,就这样,四月时,也终于一路到京了。
好久不曾见到我的干儿子老高,这老小子打从捷报传来,左盼右盼,终于见了我,激动得胡子直颤,一个劲请我去他家要给我们接风洗尘,自然,还有刘春溪。
周紫竹瘦了不少,这次我们在外征战,他一人在朝中力撑,可谓居功至伟。我们能无顾虑地作战,也得益于他和刘春溪始终毫不延误的军需供应。
打了胜仗,自然是有封赏的,我的爵位终于到了一等公,再进一步就要封王了,食邑也大大增加,我暗自警醒:功高不赏,过几日要寻个衅让自己被削削爵,罚罚俸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