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安德鲁来打量他的同事了。
&ldo;这个快乐的反斯迪曼俱乐部里还有哪些成员?&rdo;
&ldo;你最好还是看看有谁是欣赏你的,你会发现这个名单不会太长的。&rdo;
奥尔森厌恶地看了安德鲁一眼,走出洗手间。
安德鲁一边忍着疼痛,一边跟上他。他在电梯间前追上了奥尔森。
&ldo;奥尔森!打你是我的错。我现在冷静了,我请你原谅。&rdo;
&ldo;你说真的?&rdo;
&ldo;同事之间,不应该总是那么剑拔弩张的。&rdo;
弗雷迪看着安德鲁。
&ldo;好,斯迪曼,我接受你的道歉。&rdo;
奥尔森伸出手,安德鲁努力地握住他的手。奥尔森的手上满是汗水。
整个下午,安德鲁都疲惫不堪,无法写作。他利用这个机会重读了关于这起震惊阿根廷的事件所写的报道的开头几行。
安德鲁&iddot;斯迪曼,《纽约时报》
布宜诺斯艾利斯,1976年3月24日
一次新的政变使得另一位暴君登上权力的舞台。在全国范围内取缔各类政治党派和工会组织,在严格控制新闻行业后,乔治&iddot;拉斐尔&iddot;魏地拉将军和军事委员会的成员们组织了阿根廷前所未有的一次镇压行动。
该镇压行动宣称将扼杀任何形式的反抗活动,消灭一切可疑的异见分子。于是整个阿根廷都陷入一场真真正正对人的猎杀活动中。只要有人反对当前的政权,或者表达了类似意见、反对基督教文明下较为保守的价值观的人,都会被视为恐怖分子,不论他们年长年幼,是男是女。
大权在握的军事委员会设立了许多秘密的集中营,创立了由警察和军方成员一同构成的特别行动部门。死神的队伍正大踏步地前来。
在地区负责人的命令下,他们绑架、折磨、暗杀所有可能倾向反对派的人。在十年间,有超过三万人因掌权的军事委员会的介入而失踪,受害者可能是各个年龄段的男性或女性,通常还非常年轻。数以千计的婴儿一降临人世就被人从他们的母亲身边夺走,然后交给当权派抚养。他们为这些孩子伪造各种身份证明,以系统地抹杀他们过去真正的身份。因为当权派的意识形态诉求是希望建立不可动摇的基督教道德观:将这些无辜的灵魂交给理想的父母抚养,为他们提供能够担当抚养他们重任的家庭。
至于那些&ldo;失踪者&rdo;‐‐一般都这样称呼他们‐‐他们将被埋在公共的壕沟里,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也可能在集中营中被麻醉,然后再被人活生生地从秘密飞机上抛入格兰德河和大海中。
这场屠杀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控诉当权者的证据……
安德鲁又扫了一眼写满这些应该对此负责的野蛮人名字的名单。一个地区接一个地区,一个城区接一个城区,一个集中营接一个集中营。时间就在他一个接一个地梳理凶手的名字间过去了,随后是抽丝剥茧地整理各类证据副本和法庭记录。民主制度建立后,这些野蛮人很快就享受到大赦的好处,免于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