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确实两难。所以我很不愿意说上面那番话。&rdo;kev柔声道:&ldo;我说了,则像是我在嫉妒而诽谤他,我不说,则有愧于我的专业和良心。中国人的成语,两害相衡取其轻,我只能选择公理。&rdo;
&ldo;什么嫉妒?&rdo;
&ldo;作为男人本能的嫉妒。&rdo;这次不是调笑的态度:&ldo;灵枢,我不知道这位嫌疑人是富于怎样的人格魅力,但你显然对他另加青眼。&rdo;
&ldo;你会错意了。&rdo;房灵枢无奈:&ldo;他只是太纯了。人就是这样,他如果狡诈一些,jian猾一些,那么我会骗他骗得于心无愧。但他确实单纯,所以我于心有愧,因此总是不自觉地希望对他好一点。&rdo;
尽管只是希望而已。
&ldo;我能理解,这不是你的错。&rdo;kev的语调怀了温柔的感伤:&ldo;法律只判定有罪无罪,而道德却讲求是否合情合理。&rdo;
接着,他稍作考虑,还是决心说出来:&ldo;但你也要设想另一个不愉快的可能,那就是,梁也在利用你们。他利用了自己正直的面貌,来赚取你们的同情心。&rdo;
房灵枢无话可说。
这也是他自己最担心的。
&ldo;希望这只是我恶毒的推测。&rdo;kev那头又响起火机清脆的声响:&ldo;毕竟我对他满怀敌意。&rdo;
……又来了。
&ldo;真的,姓邹的,你能不能不要在我们分析案情的时候,搞突然袭击?&rdo;房灵枢有点崩溃:&ldo;我再说一次,我对他真没有那个意思,我还没孤单寂寞到见个人就发春好吗?&rdo;
&ldo;我只是想缓和你的心情。&rdo;邹先生柔声道:&ldo;我希望你马到成功,但唯恐你受到伤害‐‐任何方面的伤害。&rdo;
身体的、心灵的、各种方面的,但刺破真相这件事,总会伴随着伤害发生。
&ldo;灵枢,你是不是还在想,这个案子背后,可能藏着金川案的真凶?&rdo;
&ldo;是,我相信我的父亲也是一样的想法。&rdo;房灵枢道:&ldo;我们都在利用梁旭,试图通过他,把真凶钓出来‐‐这也是我愧对他的另一件事。&rdo;
&ldo;十五年了,你们太疯狂了。&rdo;
&ldo;悬案未破,放在美国,联邦调查局会不闻不问吗?&rdo;
&ldo;不好说。&rdo;kev揉揉额角:&ldo;电影里的fbi会追查到底,但真实的美国则未必。&rdo;
&ldo;中国警方一定会追查,至少长安警方会,至少我会,我父亲也会。&rdo;
&ldo;你病了,灵枢。&rdo;
&ldo;没有啊。&rdo;
&ldo;有的,你生病,你的父亲生病,我也生病‐‐我们都病了。灵枢,中国人有句话叫做,心病还须心药医。&rdo;kev一字一句地说:&ldo;你的药就是你的自尊心,而我的药就是你。&rdo;他笑了笑:&ldo;也许你不信,我一直在等,等这个案子有所终结,那么我就可以抱一个不切实际的希望,希望你能够回美国来。&rdo;
片刻,他委婉地说:&ldo;德州不方便,我们可以去加州。或者任何你觉得喜欢的地方。&rdo;
这就是请求婚姻的意思。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提起这件事。
而房灵枢无法给他回答。
&ldo;那和自尊心无关。kev,你是个abc,不会理解中国人子承父志的想法。&rdo;房灵枢回避了话题:&ldo;我既然决定回国,就是不会再出去了,除非那桩案子破掉。&rdo;
&ldo;‐‐要是永远不破呢?&rdo;
房灵枢思索着,似乎在找寻一个能说服自己,也能说服kev的答案。
&ldo;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匈奴未灭,何以为家。&rdo;
稍过片刻,他仿佛为了说服自己,又继续说道:&ldo;我的父亲,为了这个案子,十五年里,一直在熬,我选了这个专业,留洋求学,就是为了做完这件事。这不是我们父子两个人的事,也不是所谓的英雄梦,它是十五年里几十条人命。这些人死不瞑目。&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