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如果卢世刚真有那份心计,那他就不应该蠢到用罗晓宁来激怒梁旭。&rdo;房灵枢笃定道:&ldo;他说的一定是实话。&rdo;
&ldo;可以逆推这个逻辑,也就是说,十三年前死去的人,并不是罗真正的父亲。&rdo;kev接声应道:&ldo;卢能够冒充罗的父亲,别人也同样可以这么做。&rdo;
偷梁换柱,冒名顶替,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
&ldo;罗晓宁的父亲就是真凶,而他一定还在世‐‐至于户口本上死亡的罗桂双,也许只是个替死鬼!&rdo;房灵枢从被子上窜起来:&ldo;爸,你非要求证的话,大可以去刨一刨这个&lso;罗桂双&rso;的坟,如果他尸骨尚存,那他的dna一定和罗晓宁对不上。&rdo;
扑朔迷离,即便死去的罗桂双是替死鬼,那凶手为什么早在十三年前就选择偷龙转凤?难道他能预知未来,早早给自己定下了金蝉脱壳的计策?
凶手仍在暗中,现在他姓甚名谁,全然不知,他人在何处,也全无头绪。唯一可顺藤摸瓜的,只剩卢世刚这里。
房灵枢伶俐地下了床,在房正军面前&ldo;啪&rdo;地立定:&ldo;房队,我请求你批准我出院,我想跟邹凯文一起,再去翠微花园的现场搜查一次。&rdo;
他摘了眼镜:&ldo;就现在!&rdo;
&ldo;……搜查卢世刚家?&rdo;
&ldo;对。卢世刚本人谨小慎微,为人又十分怯懦。&rdo;房灵枢点头:&ldo;他死前曾对梁旭提起,如果吐露实情,会被杀人灭口‐‐我相信以卢世刚如此谨慎的为人,他一定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rdo;
他望向房正军:&ldo;之前搜查,没有结果,那是因为我们在以受害者的心态看待现场。卢世刚的家里、公司里,一定还藏着什么证据,他一直在受真凶的威胁,不会令自己无声无息地死掉。&rdo;
房正军没有阻挠:&ldo;那我陪你们去。&rdo;
&ldo;不必了。&rdo;房灵枢示意邹凯文:&ldo;我让kev把翠微花园那个警卫的形象画出来了,给技术科省点事。他在fbi就负责侧写,没见过的他都能画出来,这是我亲眼见过的,跟照片也没差了。&rdo;
kev把素描递给房正军,房灵枢道:&ldo;爸爸,你现在先别管罗晓宁和他的死爹,就把这个人找到,我不信有照片他还能一直藏着。卢世刚家,我和kev去就行了,我们俩讲话有点没德行,人多反而难沟通。&rdo;
房正军坐在极近的地方,看他儿子年轻的脸,眉眼都透着慧黠,不知为什么,他又觉得这样的儿子挺遥远。
把自己,远远地甩在后面。
做父亲的、做长辈的,就希望他再跑远一点,把自己追不到的、抓不住的,都一网打尽。
默然片刻,他嘱咐两个年轻人:&ldo;听你的,我让邓云飞送你们去,他有钥匙‐‐我让他开好车来,小邹路上照顾他,别颠着了。&rdo;
第39章羔羊
再次来到翠微花园,这里已经恢复了正常生活,邻居们似乎对凶杀案十分避讳‐‐人之常情,谁愿意自己家门口发生杀人案?五年十年内二手房价都要跟着栽跟头。
卢世刚家还保留着原先的情况,尸体被移走了,为楼内居民健康着想,地面也整理了一遍,毕竟尸液留在地上是传染源隐患。
打开房门的时候,仍有一股淡淡的腥臭钻进鼻腔。
这是非常朴素的三室一厅‐‐装潢是有的,只是不算高档,电器都是五六年前的,空调最旧,出风口已经泛黄了。
沙发和窗帘也是陈旧织物的柔软质地,它们被洗刷干净,仍然坚持上岗,阳光下,能看出织物过度浆洗之后的稀疏纹路。
&ldo;阔少爷。&rdo;房灵枢靠在窗边:&ldo;评价一下,这房子怎么样?&rdo;
kev对凶案现场并不陌生,但对平民住宅可就不大客气了,他将卢宅微微打量几眼,含蓄地品头论足:&ldo;作为普通市民的住宅,没有什么缺陷,但以卢的收入来说,这可真有点缺乏品味。&rdo;
说着,他指一指寒酸的窗帘:&ldo;不折不扣的吝啬鬼。&rdo;
&ldo;懂个屁,树小墙新画不古,此人必是内务府,中国人讲究财不露白好吗?&rdo;房灵枢微微一抬下巴,遥指墙上一副写意水墨田园:&ldo;你不要看他家具寒碜,瞧墙上的画儿,都是老装裱了,指不定就值钱呢!&rdo;
说着,他朝kev抛了一个媚眼:&ldo;话说回来,邹叔叔,你这么帅,什么房子给你一衬都是蓬荜生辉。&rdo;
&ldo;哪里哪里。&rdo;kev谦虚:&ldo;我的甜心站在这里,才像是田园牧歌的可爱羔羊。&rdo;
两人都笑起来,这个模样是不能给旁人瞧见的。坦白说,卢世刚作为受害者,理应为他伸张正义,但他包庇真凶,又拿罗晓宁的性命求饶,邹房二人心中对他多少是有些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