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易晚秋去厨房拿起扫帚打扫水管周围的碎末,卢米站在那看着她:“这房子一直住的干净,爱护的好。”
易晚秋这句话说的颇有几分含义,是在念旧人,似乎也在怪卢米刚刚没有顺手打扫。但按照卢家人的礼仪,家里来人了先送走再打扫,没有人在就扫地的礼儿。撵人呢?
卢米没有讲话,她其实想给易晚秋几句,但想到涂明,就觉得这两句阴阳怪气跟涂明的好比起来算不上什么。又不天天见她。
“有时生活习惯真的很重要,你看那些花,养的多好。”易晚秋指指阳台上那些花。卢米知道邢云养花写字。这是第三次了,卢米不会忍了。
“可惜了,挺好的人,不出轨就能跟涂明天长地久了。”卢米丢出一句片汤话,表情还是那样儿,吊儿郎当的,看到易晚秋的神情动了动,不知动的是怒还是苦:“易教授,我公司里还有事着急回去。既然您来了,我就放心走了。”
转身走了。
卢米平常不是愿意为这种事受气的人,今天易晚秋这几句真的让她生气。她一边开车一边想,也就你是涂明妈妈,如果不是我就去你妈的!别说忍你两句了,第一句都不行!
你觉得涂明前妻好,你怎么不跟她过啊?都离婚了你整这套干什么呢?还房子住的干净,怎么着?准备再把她迎回来怎么着?这一句句不软不硬的给谁听呢!
卢米在心里说了一百句,殊不知她那轻飘飘一句也让易晚秋走了心。易晚秋没想到自己碰到一张这么厉的嘴,一句话就戳你肺管子上。加之卢米在屋里跟物业的人闲谈,听起来像是她跟涂明在一起,就是涂明高攀,这令她心里特别不舒服。
没有人喜欢自己的儿子被人拿捏,尤其是易晚秋。
但她什么都没说,她不用说什么,卢米会去告状的。
卢米没告状,她自己消化了。跟一个老太太较劲干什么,爱说说去,当没听见。
当天晚上去美容院做脸、全身spa,舒服通透,心里的气全消了。高高兴兴回家泡脚,抱着pad上床看电影。
“到家了?”涂明问她。
“到了啊。在看电影。”
“不是说到家告诉我?”
“忘了。”
“今天检修水管怎么样?”
“挺好,检修完了。”
“我妈说她也过去了,你们碰到了吗?”涂明终于问到正题,等着卢米回答。
“见了啊,说了几句话。”
涂明太了解卢米了,如果见面愉快她现在应该不住嘴的跟他说了,但她现在寥寥几句,他知道她们不开心了。
“聊什么了?”
“易教授说家里一直保持不错,花也照顾的好。哦,还说房子是她的。”
“你呢?”
“我说那太可惜了,要是邢云不出轨,就能继续照顾那些花了。”
卢米一句也没藏着,她没错她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他妈就是这么说的。
涂明安静了一会儿问她:“你介意那些花?”
“我可不介意。人家照顾的好好的我介意什么?没准儿人家现在经常回去也说不定,婆媳两个给花浇浇水说说话,多好啊。我可不嫉妒。我又没跟你结婚,易教授这样大可不必。”
“还有,我觉得易教授可能对你们离婚挺遗憾的,你还是安抚一下她。她要是能忍受儿子被戴过绿帽子,撮合你们破镜重圆,那你就去。趁咱俩现在还没走到非彼此不可的地步。”
卢米说自己消气了,这会儿又委屈起来了,一句一句的朝涂明放枪:“我跟你不偷不抢,她如果愿意做表面功夫跟我点头之交,我也行。但她没事给我几句,这个头也不用开了。”
涂明被她说的心情不好,尤其是那句“我又没跟你结婚”、还有“趁咱俩现在还没走到非彼此不可的地步”,挺伤人的。卢米是真动气了。如果别人给她那么不软不硬几句,她八成已经说回去一百句了,今天就说这一句,不像她的风格。
“你嘴这么厉害怎么没当面跟我妈说?”涂明突然问她。
“那不是你妈吗?”
“你还管是谁妈?”
“…你没事吧?下次我就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