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曙又接着说道:“我很忙,几乎没时间去看你,结果你一下子就一岁多了,见了谁都让抱,一看到我就扑上来,笑着叫父皇。”
你的确很忙,忙着算计自己的亲人,也忙着坑害别人,拉帮结派,就为了你虚无缥缈的皇位。
说实话,容陌对这些煽情的话很难感到触动,因为绝大多数是假的。即使是真的,他也无法对此引起共鸣。
容陌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被硬生生撕扯成不均匀的两半,小部分的自己就在这里坐着,耐着性子在这听着容曙唠叨,追忆童年往事。
而大部分的自己,则是漂游在天地之间,漠不关心的看着这一场为亲情的闹剧。
若不是容陌还未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已经不耐烦的抽出自己的手,拂袖而去,让这个一辈子心狠手辣,刚愎自用的窝囊废死在这里。
容陌咬了一口舌尖,强迫自己回过神来。
简直是在要他的命,他现在真的十分想念子卿,几乎发了疯的想。
若不是记挂着他们的未来,他现在肯定早已放下容曙的手,抛下一切的杂事,一匹马,一个人,冲到西北去,把他们的主帅拐回来。
只要自己脑子不清醒了,他就立马去做。但好在,现在主导身体一时的还是那个还算理智的意志。
终于,容曙小心翼翼的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你理解朕为什么会杀了你母后,对吗?”
不,我不理解,甚至还想要让你杀人偿命。
容陌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臂,到底没和他起争执,而是轻声道:“我理解的,我当然理解。我……”
他迟疑了一阵,又似下定决心般的闭上眼,挤了几滴眼泪出来:“我甚至愿意原谅你,您这都是为我好。”
容曙一愣,浑浊的眼中甚至有了一份神采,眼角流出了两行热泪,呓语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又紧紧的攥住了他的手,力道重得几乎可以掰断容陌的手腕。
容陌却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没有作声。
容许按着他的手腕,快速的说道:“薛家功高震主,嚣张跋扈,明摆着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他们又不听从兵部的指挥,胡乱行事,我实在不敢交给你。”
那是因为兵部的负责人都是像衡燕一样,只顾自己私利的废物。而且他们给出的指挥图简直是一滩烂泥。
若不是这次内乱爆发的太过突然,兵部还来不及瞎指挥,就被自己接手了,容陌根本就不敢想象他们能将祖国的江山折腾成怎样的断垣残壁。
更别提这次内乱的主要战犯,还是因为容曙的昏庸无道而一手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