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护法看了看手上拎着的人,难得有些同情。
因着这份同情,他在进到偏殿后,看着尚空无一人的地方,没把璀错径直扔地上,而是扔到了铺着柔软灵兽毛皮的贵妃榻上。
璀错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沉——还不是那种舒舒服服的沉,是即便醒过来,头脑也都还混沌着,浑浑噩噩地难受着的沉。
双眼被覆住,她几乎一瞬便意识到自己并不在客栈的床榻上,灵台瞬间清明。
璀错下意识地挣了一下,手腕和脚踝处冰凉的锁链愈缠愈紧,勒得她生疼。她当即停下动作,静下心来,去感知身处的环境。
她身处的这地方,透着些古朴却又腐朽的味道,压抑得令人不适——最重要的,是她在这周围,半点也感知不到谢衍的气息。
所以……她这是被人擒了?
而她自个儿心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谢衍到底行不行,怎么他在身边,她还能叫随便什么人抓了去?!
果然,靠山山倒,靠鸟鸟跑。
到头来还是得靠她自己。
她刚摸索着想四处探探,便听见门被打开。
没有脚步声,只有阴森森的风灌进来。
下一刻,有叹息声在她侧后方响起,与她贴得极近。那人呼出的气息冰凉一片,落在她后颈,冷得她想打寒战。
被完全剥夺的视线加剧了对未知的恐惧,璀错一刹警戒到极致,灵力在体内悄无声息地运转开,在锁链缠住的地方,却受到什么阻力似的流转不通。
璀错皱着眉,全心全意引着识海里的灵力汇聚成流,再往经脉上冲,这些日子被谢衍提上来的修为深厚如海,一点点蚕食冲刷着,锁链束缚灵力的虚影已经开始松动。
那人将她散开的头发拨到一边,冰凉的手指按在她颈侧,将她白皙脆弱得仿佛一掐便能掐断的脖颈露出来。
璀错整副心神都扑在自己识海里,还未反应过来,便觉颈侧一疼,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人竟是在吸食她的血液?!
她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动作,那人便自她颈窝抬起头来,似是早有预料,又似是心有不甘,低声道:“果然,你不是她。”
男子的声线低沉,却阴恻恻的,带了些细微的哑意。
璀错虽不知道他这话里的“她”指的是谁,但好歹听得出他这是抓错了人,一口气还没松到底,便又听见他在她耳边呢喃道:“不过她的东西既然在你身上,也能从你的身上感知到她的气息,她该是很看重你的。”
“你说,我要是杀了你,她会不会出现,来找我?”他似是在好声好气地与璀错商议,手却已经扼住了她的咽喉。
璀错灵力的束缚还未被全然冲破,可事态紧急,她顾不上许多,只能尽全力将灵力调动起来,横推一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