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的事情是一个个画面。母亲叫了晓月过来。她被搀着上楼进到某间客房。她抱着晓月大哭,哭得很悲壮,很惨烈。
蔚莱是被电话声吵醒的。意识被捡起,她发现自己的头正压着周礼的大腿。他们躺在一张双人床上,被压着的人正迷迷糊糊接电话。
“您现在过去?”周礼突然坐起来,蔚莱跟着一激灵起身。
“您还有钥匙?”他看过来,做个口型——我妈。
蔚莱不明就里,只见他挂断电话,机关枪发射般一口气说完,“我妈现在要去咱们那儿我东西都在客房。”
那,不全露馅了?!
电光火石间,她已被拉起大步往楼下冲。
所幸,他们先于父母赶回新房。周礼的衣物行李皆由客房搬进主卧,还有什么?对,枕头,床上一定要有两只枕头才说得过去。
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传来,他们最后扫一眼主卧冲向客厅。周妈进门满目诧异,“诶,你俩在家啊?”
“嗯,叔叔阿姨……”蔚莱主动打招呼。
“莱莱,你还叫我们叔叔阿姨呀。”周妈温温柔柔打断,蔚莱脸一红,她着实不适应角色的突然转换,怯生生开口,“爸,妈。”
周妈笑起来,“你这么叫,我高兴。”说着看看身后的周爸,眉头一皱,“换鞋。”
周爸“哦哦”两声,反应和当初的周礼一模一样。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眼神瞟到周礼脚下,“你拖鞋呢?”
坏了,在客房。
周礼转身往客房走,周妈密步跟上,“鞋怎么在这儿啊?”
“前天我来找被子,忘了。”
“九暑天,你找被子?”
周礼被盯得一时语塞,“就……”
“就空调温度太低了。”蔚莱不慌不忙走进来挽过周妈的手臂,“我半夜觉得冷,让周礼多拿一床被子。”
周妈仍有疑虑,“温度低你们调高就行了呀,多容易感冒。”
“那又热嘛。”蔚莱撒娇,“盖棉被空调累,睡觉不受罪。”
“哎,你们啊。”周妈被逗得笑起来。
在父母的强烈要求下,周礼将两个通红的“囍”字贴到阳台玻璃,又把a5尺寸婚纱照分别摆上客厅书桌和卧室床头。蔚莱分门别类处理他们带来的东西,红豆、糯米、百合、各种炖料,甚至还有两包燕窝。周妈浅浅淡淡说着,周礼不在家,你自己多注意,少吃外卖,睡觉门窗关好,有事给我们打电话。婚礼就像是一道隔离线,不带任何缓冲余地隔开从前的她和现在的她,她变成真正的妻子,这个家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