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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人生正难得棋逢对手，快意无穷。

先前在客栈里并未完全试出对方身份，眼下俩人各自施展拳脚，一式&ldo;雁舞九天&rdo;又接一式&ldo;潜鳞在渊&rdo;，叶千琅虽忌于寒毒刚刚发作，未敢使出十成功力，但掌下招式却互补互衬尽显精妙，一心只想逼出对方的看家本领，试出是否真是一刀连城。

奈何他逼得愈紧，对方藏得愈深，也愈感这人看似散漫，其内功却精深广博若大象无形，分明还未尽全力。

连环杀招下仍眉眼脉脉，从容带笑，寇边城使出一招少林擒拿功夫，以虎爪扣住叶千琅的手腕，单臂提力，欲将他扯进自己怀里‐‐

便是这提力一瞬，他微一皱眉，这须臾即逝的表情变化自是难逃对方的眼睛。

叶千琅料其白天挨了自己一掌，此刻身上必定带伤，于是索性以退为进乘势而起，稳稳当当坐进了寇边城的怀里。

雪魄仍在飞奔，转眼已将另一匹马甩出视线。背靠宽阔温热的胸膛，叶千琅被两条铁铸一般的手臂箍着不动，试探道：&ldo;寇兄似乎有伤？&rdo;

&ldo;陈年旧伤，不碍事。&rdo;

&ldo;可否容叶某瞧瞧？叶某虽不通岐黄之术，可刀山火海里滚了这些年，一点皮外伤还是难不住的。&rdo;

寇边城轻声笑道：&ldo;在下一个买卖人，常年游历在外，以天为盖地为席，以烈日当头为帽，荆棘裹足为靴，是以这身粗糙皮肉如何不敢污了大人眼睛。&rdo;言下之意，便是不肯了。

叶千琅冷笑一声：&ldo;倘使我……定要看呢？&rdo;

&ldo;若大人不嫌见，这身皮肉自然也没什么看不得。只是在下这身衣裳……&rdo;寇边城低头咬住叶千琅左耳的孔雀蓝耳坠，以牙齿轻轻一拽，轻轻笑道，&ldo;还得劳烦大人亲自来脱。&rdo;

话音甫落，寇边城一把抱紧叶千琅的腰身，两具躯体同时腾身离了马鞍，双双跌进沙里。

这拳脚来往一旦变了味，倒像是一场激烈情事，俩人不停互相撕扯对方的衣服，绞抱着在沙漠中翻滚，一忽儿你在上，一忽儿我在上，不一会儿已满身是沙。

直到力尽方止，叶千琅跨坐在寇边城身上，与他一上一下彼此看着。

许是方才饮酒半酣，俩人皆已衣衫大开，气喘得粗且促，裸露的胸膛不断起伏，叶千琅微微一惊：寇边城的长袍里头竟无一物。

大漠无际，月色无边，他肤如蜜酒，肌肉健美，胯间毛发丛密，阳物壮似稚子一臂，才只是半抬头的模样。

&ldo;出门急了些，竟忘了穿齐整。&rdo;寇边城微眯眼眸，笑意慵懒，坦然展现他这惊心动魄的躯体之美。

纵使平日里所见尽是骷髅恶鬼，面对如此一具多情的身体，仍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与之亲近。

一如旱苗渴雨，飞蛾扑火，指尖滑过他壮美的胸廓，竟感有些烫手。

任对方的手在自己躯体上描摹，直至那冰雕玉铸似的手指滑入胯间毛发之中，方才将其按住。

此刻叠骨相交姿态暧昧，叶千琅面无惭色，只平静问道：&ldo;有一事叶某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能否向寇兄请教？&rdo;

&ldo;何事？&rdo;寇边城心道难得，这人竟也会做出一副虚心求教之态。

&ldo;寇兄看叶某的功夫如何？&rdo;

寇边城如实答：&ldo;至寒至阴，已臻化境。&rdo;

&ldo;化境不敢当。但若尽力一击，纵是大罗神仙也难周全。然而今日申时，我曾一掌打中一个贼人，为何那人却若无其事纵马而去了？&rdo;

寇边城摇了摇头，笑道：&ldo;叶大人不必介怀，我猜那人纵能强撑而去，而今也已命丧黄泉了。

&ldo;那真是可惜了。&rdo;

&ldo;可惜？&rdo;

叶千琅逼近对方的眼目，不答反问：&ldo;叶某仍有一事不解，那贼人在沙漠间来去自如若入无人之境，而他来，沙暴也来，莫非这世上真有飞天遁地、呼风唤雨之术？&rdo;

&ldo;只怕这世上有的只是人多嘴杂，传讹之误。&rdo;寇边城伸手捏住对方下巴，将这张青森森的脸孔捏近眼前，自己也微微倾身靠前，却在距这双薄唇不过一厘的地方停住‐‐

两人的目光你退我进，缠绵斡旋，叶千琅只觉这双眼眸华美魅惑却又深邃难测，好似一个以深情俊扮的谎，里头诸多城府，诸多算计，诸多凶险，实是看不清这人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千般念头一闪而过，只微微压低了脸，终让四片唇轻轻碰上。

身与身相叠，唇与唇相贴，俩人皆未更进一步，仿是这般肌肤相亲就已令彼此快慰得很。

良久，寇边城轻轻一勾嘴角，道：&ldo;本是秀色若可餐，可惜面色却不太好。&rdo;

被对方吻住的这双薄唇也似染得一丝笑意，叶千琅面上仍不动声色：&ldo;你说谁？&rdo;

&ldo;我说今日路边撞见的卖唱女，恐怕久不知饱为何意，面有惨然饥色‐‐大人以为我在说谁？&rdo;

叶指挥使也不拾这话趣儿，仍寡着一张脸问：&ldo;如是岂非可怖？&rdo;

&ldo;倒也未必。人各有所好，或喜花笺，或喜糙籀；或喜画屏牡丹国色生香，或喜黄沙野蒿胡天惨烈。寇某‐‐&rdo;稍事一顿，眸底唇边笑意更显，&ldo;当属后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