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经理不认字?”
“夏蝉,你甭给我来这套。你一小小服务员,还指望能威胁到我头上?”
夏蝉笑了一声,“刘经理很幽默。”
刘弘毅气极,瞪了夏蝉片刻,反倒笑了,“有了靠山,腰杆子硬了。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夏领班也是有意思,大片森林不要,非要挑这么一棵歪脖子树。”
夏蝉眼也不眨,“刘经理,说句不怕得罪人的话,既然横竖躲不过,挑个顺眼的也下得了口,您说是吧?”
对峙片刻,刘弘毅冷笑一声,“既然夏领班留在凯泽也是屈尊,就祝你以后在这树上把窝做准了,可千万别摔下来。”
夏蝉站起身,“借刘经理吉言。”
工作交接很快,原本一周的流程,夏蝉三天就走完了。
陈艾佳之前没听见一点儿风声,听说夏蝉辞职,完全难以置信,夏蝉走的当天,仍在反复念叨这事儿:“现在裁员名单出来了,就裁了一个,你要不走,不一定就在上面。”
夏蝉笑说:“不一定就不在上面。”
刘宝娜拉着夏蝉的手臂,泪眼汪汪,“夏蝉姐,你走了我怎么办……”
夏蝉将她推给陈艾佳,“艾佳,以后你多照顾照顾。宝娜会手语,以后再遇上贺槐生这样的,你也省不少事。”
陈艾佳笑了笑,看着夏蝉,欲言又止。
夏蝉知道她想问什么,只说:“流言可听不可信。”
三人一道走出酒店,陈艾佳说:“如玉上晚上的班,不然还能送送你。”
如今傅如玉升主管的消息还没正式下达,夏蝉也不好对陈艾佳说得太多,“嗯”了一声,只说:“各自珍重。”
夏蝉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同两人道别之后,径直回家。
周兰并未察觉,直到第二天起床,一看都九点钟了,夏蝉还在房间里晃悠,才觉出有些不对。
“你今天不上班?”
夏蝉坐在床沿上,慢条斯理地修着指甲,“辞职了。”
周兰瞪眼了眼睛,“你说什么?”
“辞职了。”
周兰难以置信,“……开什么玩笑,你辞职了我喝西北风去?”
夏蝉看她一眼,“靠你打牌创收啊,要不你去三门口捡个漏,卖一副张大千的真迹,咱俩下半辈子吃穿不愁。”
周兰骂了她几句,又问:“那你找好下家了?”
“没。”
“这碗还没找到呢,就把锅给砸了。”周兰不由讽道:“别人也是酒店服务员,干五年早当上经理了,你有出息有骨气,现在还是个领班!”
夏蝉没接腔。
周兰话越发难听,“还有谢星洲,白给人家睡了五年,现在人一拍屁股走了,你捞着什么了?”
夏蝉立时沉了脸色,丢了指甲剪,起身往外走。
周兰跟在身后,喋喋不休:“……这年头,清高值几分钱?没几分本事,谱倒是摆得比谁都高!”
夏蝉“哐”一下摔上门。
到外面却也无处可去,夏蝉想了想,到附近找了个地方,打开手机开始筛选招聘信息。
投出十几封简历,收到八个面试邀请,夏蝉排好时间,一一去了,最后收到了两个offer。然而聘用她的两家酒店,规模、营业状况或是企业文化,比起凯泽都相差太远。既然辞职了,选择第二份工作更得慎重,她内心深处确实不大想将就,考虑许久,还是把那两个offer给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