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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张咏道：&ldo;如此，一号阁子和三号阁子都可以排除。剩下的人中，以八号阁子党项人李继迁和他的心腹随从张浦嫌疑最大，他们事先因为说书一事与王全斌冲突，王全斌还差点杀了张浦，兴许是他们难解旧恨，趁机下毒。&rdo;向敏中道：&ldo;但是有一点，下毒不同于动刀动枪，都是事先筹划好的，需要准备好毒药。李继迁与王全斌冲突只是意外事件，他应该不可能随身带着毒药。&rdo;

张咏道：&ldo;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弄明白王全斌到底中的是什么毒。&rdo;忽见到王五正在一旁探头探脑，忙过去问道：&ldo;你是在跟踪监视我们么？&rdo;王五忙道：&ldo;不敢。是夫人差遣小的跟着几位郎君，万一有什么事，也好跑个腿传个话。&rdo;

潘阆冷笑道：&ldo;你家夫人还是信不过我们，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rdo;王五道：&ldo;潘郎能体谅就好。&rdo;

向敏中道：&ldo;王相公既被召回京师，该尽享与家人团聚之乐，又如何夜夜拥妓饮酒、似有不解之愁呢？&rdo;王五道：&ldo;这话实在不该小的说的。不过为了找出凶手，小的也顾不得许多了。官家这次召我家相公回京，本是要任命他为新军统帅，可晋王说我家相公并不合适，又推荐了新的人选‐‐太傅曹彬，官家又犹豫不决。我家相公因此而不快。&rdo;

潘阆道：&ldo;呀，那么十号阁子里的三位开封府的人岂不是也有杀人动机？&rdo;

王五不过是回答向敏中的话，却想不到潘阆立即有如此推论，开封府的人敢下毒害他家相公，那不就是奉晋王之命么？当即骇异得张大了嘴巴。

潘阆却毫不顾忌，继续侃侃而谈道：&ldo;以姚恕的开封府推官身份，他走进六号阁子假意说事，王全斌决不会提防。&rdo;向敏中道：&ldo;有理。走，咱们一起去趟鸡儿巷。&rdo;

张咏道：&ldo;又是去找蔡奴么？我们该直接去开封府找姚推官和程押衙问清楚才是。&rdo;向敏中道：&ldo;眼下晋王妃刚刚病逝，他们人人都在晋王府听命，哪里有空理会我们？我找蔡奴自有道理，她是最好的证人。&rdo;

几人又匆忙赶来鸡儿巷，蔡奴刚梳妆打扮完毕，容光焕发，极尽娇艳，与适才所见判若两人。张咏心道：&ldo;难怪女子要忙着涂脂抹粉，看来确实能增色不少。&rdo;

蔡奴见张咏去而复返，不由得又紧张起来。向敏中忙道：&ldo;我们只是有几个要紧的问题要问娘子，事关重大，还请娘子好好回忆。&rdo;蔡奴道：&ldo;这是自然。&rdo;

向敏中道：&ldo;当晚娘子离开六号阁子，先去了哪里？&rdo;蔡奴道：&ldo;先来了你们几位郎君所在的十二号阁子啊。王相公跟张郎动过手，所以奴家想要先给张郎赔罪，不过这是奴家自己决定的。&rdo;

向敏中道：&ldo;接下来呢？&rdo;蔡奴道：&ldo;接下来奴家……&rdo;潘阆道：&ldo;我大概明白向兄的用意了。蔡家娘子最先进来我们阁子，可时间极短，我紧随她出去在楼廊说了一阵子话，她才往隔壁十号阁子而去。&rdo;

向敏中道：&ldo;对，这就是关键。娘子进十号阁子时，共有几个人？&rdo;蔡奴想了想，道：&ldo;三个人‐‐姚推官，程押衙，还有一位姓马的道士。&rdo;

向敏中道：&ldo;他们三人一直没有离开过阁子么？&rdo;蔡奴道：&ldo;没有。奴家最先出来，当时又遇到了张郎，还有三号阁子的三位官人，奴家便随三位官人去了三号阁子。&rdo;

张咏这才明白向敏中用意，他是要梳理出一条时间线来，看十号阁子里的开封府的人有无时间下毒，忙道：&ldo;我当时是打算去警告王全斌，令他不得再向说书女庞丽华寻仇，正好看见赵相公、折御卿三位从王全斌的六号阁子出来。我跟王全斌说完话出来时，又见到折御卿，还问我王全斌人可在里面。我还记得张浦的口供，折御卿到他们八号阁子门前叫了庞丽华出去，带她去了六号阁子，由王全斌起身向她赔礼道歉。这应该是紧随其后的事。&rdo;

潘阆道：&ldo;不错，我也记得这一节，张浦的口供跟庞丽华的完全能对上，是可信的。只是庞丽华回来后惶恐难安，李继迁这才决意替她出头，去找王全斌，可发现他已经在六号阁子上吊自杀了。&rdo;

向敏中道：&ldo;由此可以推出十号阁子的人是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下毒的，他们三人的嫌疑完全可以排除。看来下毒的时间只有可能是在张兄去找王全斌之前，可三号阁子的三位没有杀死王全斌的动机，赵相公又是皇子身份，即使看不惯王全斌所为，只须据实告诉官家，就能彻底置他于死地，比下毒要强千百倍，因而完全可以排除嫌疑。&rdo;张咏道：&ldo;那么下毒时间须再往前推，赵相公三人进六号阁子前。&rdo;

潘阆问道：&ldo;娘子在六号阁子饮最后一杯酒是什么时候？&rdo;蔡奴道：&ldo;嗯，应该是在王相公去隔壁闹事前。闹过后，王相公回来坐下，奴家请他饮酒，却被他打翻，又命奴家出去赔罪。&rdo;

张咏道：&ldo;这不对啊。王全斌跟我在楼廊动手时，赵相公就在边上，他却无动于衷，可见他并不认得皇二子。应该是后来赵相公自己来六号阁子表露了身份，那已经是我正来找王全斌时候的事了，娘子正从十号阁子出来，要去三号阁子呢。王全斌后来向说书女庞丽华道歉，肯定是受皇二子所逼，可他知道皇二子身份之前为何要主动派娘子四处赔罪？这完全不符合他的风格。&rdo;蔡奴道：&ldo;是么？奴家可不明白究竟，只不过奉命行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