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姿美哭得更大声了。
聂国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如果没有突然很想他们母子,没有心血来潮改了机票,没有在下飞机的时候突然收到商业竞争对手发来的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在酒店电梯亲密相拥来开房的照片……那么一切就如她所言,她不知道。
他也不会知道!不知道自己放在心尖宠着疼着的老婆,居然趁他出差,和别的男人来酒店开房!!!
聂国兴感觉胸腔已经快要炸裂了,浑身的怒火都集中在了心脏处,疼得他站都站不稳。
他满身怒火和几乎把他淹没的伤心无法宣泄,他想怒吼,想质问,最后却只发出一声淡淡的询问。
“你们多久了?”
这句话落地,屋内的三人都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聂余。
少年身姿挺拔,一头蓬松卷发因为奔跑而显得凌乱,那张完美遗传了潘姿美的优越脸孔此时面无表情。
潘姿美触及到儿子的目光,浑身猛地一抖,她几乎是下意识把目光投向了摔在沙发上的高大男人。
男人似有所感扭过头。
他整个人的气质有些颓,大拇指正在擦拭唇边的血迹,扭头的瞬间,束在后脑勺的一次性皮筋突然断裂,一头齐肩卷发散落下来。
世界都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坐在地上一直哭泣的潘姿美像被掐住脖子般,突然哑了声音,她身体颤抖,五指抓着地毯,精心修剪的指甲崩断,她却感觉不到疼。
她扭头看向聂国兴,眼中爬满了惊恐。
聂国兴双眼骤缩,他的视线落在男人的头发和脸上。
在愤怒之下忽略的熟悉和怪异瞬间齐齐涌了上来,在此刻尽显眼前。
他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扭头,狰狞的目光直直落在了站在门口的聂余脸上,和头发上。
聂余天色发色浅淡,在某一天早上醒来,他那头直直的头发一夜变卷。
所有人都调侃他基因突变,就和聂余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他长得只像潘姿美,而不像他聂国兴一样。
在今天之前,他也以为,聂余像妈妈,不像爸爸。
但是……但是!
聂国兴一瞬间竟然感到头晕目眩,浑身血液倒流,他竟然在自己精心呵护了十多年的儿子脸上看到了和他人相似的痕迹。
而那个人,在半个小时前正在床上和他老婆厮混!
他们多久了?他们背着他在一起多久了?潘姿美回答不了他,因为聂余那张脸就是最好的回答!!
他多可笑啊,他聂国兴多可笑啊!!!
聂国兴急促喘息了几声,他仿佛濒临死亡的兽,绝望般汲取着稀薄的空气。
忽然,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良久的嘶哑怒吼,一把抓起旁边的椅子狠狠的砸在地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