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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士兵们一边熟练地设置帐篷,挖掘工事,一边开着玩笑:

&ldo;克里斯少尉!如果咱们带几个越南阿妹来,该有多好!&rdo;

&ldo;是啊,是啊,&rdo;安代尔风趣地帮着腔,&ldo;我发现越南姑娘有六大优点。脸蛋漂亮、腰肢柔软、乳胸高挺、臀部滚圆、婀娜宜人……&rdo;

&ldo;可是你只讲了五个。……&rdo;加德纳在挑刺。

&ldo;噢,我可以加以补充:舞步翩跹!……&rdo;

&ldo;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混蛋!&rdo;克里斯向士兵们挥了一下铁锹,怒吼道,&ldo;到时候,越共游击队会来叫你们跳裸体舞的,而且还用机枪迫击炮为你们伴奏!然后再送你们进天堂!&rdo;

士兵们哈哈大笑:

&ldo;少尉先生,你真是个怪人!不解幽默!&rdo;

&ldo;安代尔!&rdo;克里斯依然愤怒地吼叫,&ldo;你他妈的是个懒鬼,如果你不把帐篷的桩子打牢,晚上你可就幽默幽默了!&rdo;

&ldo;为什么?&rdo;

&ldo;你们没看见太阳的晕圈吗?今夜准有暴风雨!&rdo;接着,他又向两个黑人士兵发布命令,&ldo;罗伯特,诺尔曼,你们把机枪工事修好,然后进行试射!&rdo;接着他又指示了架设机枪的方向,根本不把我这个队长放在眼里、我只好坐在一旁吸烟,像个悠闲的店铺老板。

当然,他在行使排长的权力,我没有必要越俎代庖,而且我也承认他考虑得周到。但我还是忍不住提醒他一句:

&ldo;克里斯,你怎么老是气哼哼的?好像谁欠了你的债不还似的!……也许你认为这个队长该由你来干吧?&rdo;

克里斯勉强地笑笑,声冷字重地说:

&ldo;为什么不呢?说实在话,你是一个好参谋,却未必是个好队长!&rdo;

&ldo;我非常感谢你当着士兵的面给我这样高的评价,&rdo;我尽量遏制住憎恨的表情,&ldo;你拿什么证据来说明你比我强?!&rdo;

&ldo;因为你没有实战经验,你的宽容和乐观会葬送全队!&rdo;克里斯竟然向我进行挑衅,&ldo;中尉先生,战地不是司令部铺着地图的长案桌,你知道,战斗部队是怎样看待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战略家的吗?你以为我不请示你就是对你不尊重吗?&rdo;

&ldo;那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呢?&rdo;

&ldo;那是因为我不想使你感到难堪,因为你连部队如何设置营地的顺序也不懂;再说,也兔得你瞎指挥一……&rdo;

一股灼烫的怨毒恨火在我胸中升腾起来,很想对准他那丑脸捣上几拳,但我忍住了,淡然一笑,表现出一副绅士派头,猛吸了一口烟,沉声地说:

&ldo;克里斯少尉,我原谅你的无礼,但绝不允许你利用我的宽容违抗上级的命令!&rdo;

&ldo;那好,&rdo;这个又臭又硬的家伙竟不退让,一心一意跟我比个高低,&ldo;队长先生,现在帐篷已经撑好,机枪工事已经做好,请问下一步还干什么?……&rdo;

&ldo;休息!用餐!&rdo;我没有想到他真的将了我一军,由于心绪恶劣,我抹了一把汗水,像在蒸笼里一样问得难受,&ldo;而后宿营,明天搜索丛林!&rdo;

&ldo;队长,我能提个建议吗?&rdo;

&ldo;可以!&rdo;

&ldo;第一,今夜必然有暴雨,帐篷的桩子一定打牢,四周还要挖排水沟;第二,机枪先进行试射,黄昏时分。要对丛林进行盲射,就当作那里面埋伏着越共的游击队员;第三,夜间要加强警戒,要……&rdo;

我扫了一眼莽莽丛林,绝不相信我们四周就有游击队员,他们怎么有可能知道我们在这里宿营?但我忽然想到没有必要跟自己的副手别扭下去,他是个没有进过院校的粗野的大兵,满足他一下权力欲又有什么害处,既然他想逞能,就让他干吧,能者多劳嘛。放手让他去干才是明智之举,我与一个不相称的对手一争短长,不是降低了自己的人格了吗?

&ldo;少尉、我赞成你的安排,但我希望你少说令人沮丧的话,你应该鼓舞起士兵的勇气和信心!&rdo;

&ldo;信心,是靠战斗胜利来建立的,不是靠慷慨激昂的空话得来的!&rdo;他竟然摆出一种无所畏的样子,来迎接我的愤慨的目光。

这个混蛋绝不会放弃他对我的偏见,我只有用实际战果才能改变他,如果早知道他这样别扭,在出发之前,我就换掉他!

我没有必要再跟他拌嘴,坐在丛林边上的一块倒卧的朽木上思索我的策略。克里斯像监工头一样回转身去对着正在干活的士兵怒吼,并且夺过士兵们手中的锹镐给他们示范。

这时,浑浊的夕阳已经落在驼峰山上,气候反而更加闷热起来,林莽静止在那里,悄然无声。克里斯混身湿透,在给帐篷打桩。我不相信暴风雨真会到来,撑好帐篷却绝无害处、这时我看到全身汗湿的士兵们扭开军用水壶的橡皮塞子,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喝水。克里斯抢前一步夺下水壶,对着加德纳吼叫:

&ldo;不准多喝!每次只能三口!&rdo;

我看到加德纳擎着水壶满脸凶相恶声反问:

&ldo;排长,你要把我们渴死?&rdo;

&ldo;等到没有水的时候,你就真正知道渴死的味道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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