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努马&iddot;蓬皮利乌斯公元前7世纪古罗马皇帝。‐‐译者1约于公元前300年由芝诺创立的一种古希腊哲学学派。‐‐译者页面对旧政权的挑战第四章康茂德的统治斯多葛派的严酷训练也未能根除的马尔库斯的温良态度,同时也正是他的性格中最可爱的一面和他唯一的缺点。他的超人的理解力常被他的从不疑人的好心肠所蒙蔽。一些专门研究皇室成员心性自己却不露声色的奸巧之徒,装出一副神圣的哲学家的神态和他接近,以十分厌恶财富和荣誉的姿态出现,而借以大捞财富和荣誉。他对他的弟兄、他的妻子和他的儿子所表现的过份的宽容完全超过了个人良好品德的限度,而他们的罪恶的榜样和后果却使公众大受其害。
皮乌斯的女儿、马尔库斯的妻子福斯丁娜既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也同样是人所共知的风流人物。一位严肃、纯朴的哲学家根本无法对付她的淫荡的轻佻,或者也无法改变她那无穷尽的总希望换换味口的情欲,这种情欲常会使她在最下流的男人身上也能找到某些特别可取之处。古代的爱神一般说来是个非常淫荡的神灵;一位皇后的爱,由于在她那方面总要求一些男人公然跟她调情,是很少有什么感情上的顾虑的。在整个帝国中,似乎仅仅只有马尔库斯不知道,或不曾注意到福斯丁娜的反常行为;那类行为,根据历代以来的偏见,都认为是对受伤害的男人的一种侮辱。她的好几个奸夫都被委以高位或肥缺,而且,在他们在一起的30年的生活中,他始终表现得对她无比关怀和信任,而且直到她死后还对她十分尊敬。在他的沉思录中他感谢上帝1给了她如此忠贞、如此温柔、在处事作人方面出奇纯朴的妻子。唯命是从的元老院,在他的恳切要求下,正式尊她为女神。在她的庙中塑有她的神像,把她和朱诺、维纳斯和色雷斯同等看待;而且明文规定,每到他们结婚的那一天,所有男女青年都一定要到他们的这位忠贞不二的保护神的圣坛前宣誓。
儿子的令人发指的罪恶行径在父亲的纯贞善良的品德上蒙上了一片阴影。一直有人指责马尔库斯,不应该为了偏爱一个一钱不值的孩子而牺牲千百万人的幸福,不该不在全共和国,而在他自己家里选定一个继承人。不过,凡此种种,焦急的父亲也全都了解,他曾找到许多最有学问、品德优良的人来帮助他,开阔年轻的康茂德的胸怀,纠正他的日益发展的恶习,使他能不致愧对他即将继承的皇位。但教导的力量一般是很少真能发挥作用的,只除了对一些生性正派的人,但对那些人这类教训又几乎是多余的了。一位严肃的哲学家的一篇不合口味的训词,一个浪荡公子哥们儿只需轻轻咕哝几句,不用一分钟便会全给抹去;而马尔库斯在他刚刚14或15岁时便让他完全参与皇家政权的管理工作,实际是自己把那辛辛苦苦取得的一点教育成果又全给粉碎了。这之后他只不过又活了四个年头;但那已完全足够使他悔恨自己不该一时冒失,把那个鲁莽的青年推向不论是理智还是权威都无法加以约束的地位。
扰乱社会内部安宁的罪恶行径绝大多数是由有关财产问题的必需的,但不平等的法律造成的,它通过只容许少数人占有许多人渴望得到的东西,戏1世人一直全都嘲笑马尔库斯的轻信;但达西埃夫人却让我相信(一位太太的话想来是可信的),如果一个妻子存心耍花招儿,丈夫是没有不受骗的。
页面弄着人的欲望。在我们的种种欲望和贪欲中,对权力的追求却是最为专横和最不得人心的,因为一个人的威风必须建立在许多人的屈服之上。在社会动乱时期,社会法则失去了效用,它们的位置却很少会被人道的法则来加以补充。争胜的热情、胜利的骄傲、失败的失望、旧恨的记忆、对未来祸患的恐惧,全都能促使人头脑发热,而掩盖住同情心的呼声。正是出于这种种动机才几乎使得每一页历史都沾满了本民族的血迹;但这些动机却不能解释康茂德的无端的残暴,因为他实在已无所希求,人类可以得到的享受他已应有尽有了。这位马尔库斯的爱子,在元老院和军队的欢呼声中继承了他父亲的皇位;在这位欢欣的青年登上王座的时候,他看到在他四周既没有需要打发掉的竞争者,也没有应予以惩罚的仇敌。在这个风平浪静的高位上,论说十分自然他定会倾向于热爱人类,而不是厌恶人类,倾向于走他的前代皇帝所走过的温和、光荣的老路,而避开尼禄和图密善所遭受到的遗臭万年的命运。
然而,康茂德也并不像人们所描述的那样,是一头生来喝不够人血的老虎,从儿童时候起就能干出最不人道的行径。自然所赋予他的实际是一种怯懦而并非罪恶的天性。他头脑简单、生性怯懦,使他很容易成了侍候他的人的奴隶,他们也便极力使他日趋败坏。他原来因听命于人而形成的残暴,逐渐变成了习惯,最后更成为他的主要性格特征了。
父亲死后,康茂德感到让他去指挥一支庞大的军队,并负责进行针对夸第人和马科曼人的一场艰苦的战争实在太麻烦了。原来被马尔库斯放逐的那些下贱、放荡的年轻人现在又在新皇帝身边恢复了原来的地位和权势。他们尽力夸大越过多瑙河到那些蛮荒之地去进行战争的艰苦和危险;他们竭力让这位惯于懒散生活的皇帝相信,他的令人恐惧的威名和由他的指挥官领导的军队便完全足以征服那些惶恐的野蛮人,或者就可以让他们接受比任何实际征服所能取得的更为有利的条件。他们巧妙地挑动他的享乐情绪,反复拿罗马的安闲、热烈、高级享受的生活和既无闲暇,也无条件寻欢作乐的潘诺尼亚人的帐篷进行对比。康茂德对这些悦耳的劝告甚感兴趣;但在他还在自己的意愿和他对他父亲时候的顾问们残存的几分畏惧之间犹豫不决时,那个夏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他进入首都的凯旋式便拖延到了秋天。他的漂亮的外貌、入时的穿着和人们假想的美德使他颇得公众的欢心;他刚刚使那些野蛮人获得的体面的和平更引起普遍的欢欣;他迫不及待要进入罗马的心情也被天真地理解为出于热爱祖国;他的放荡的享乐生活也因他才不过是一位岁的皇子而未曾受到过多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