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抠紧了软枕,憋着股气儿不叫自己出声。
这事不管朱承治怎么诱哄,绝对不能透出什么来。不说朱承治现在的身份,就算是男人的多疑,原本没什么,都要变个有什么,何况朱承治对冯怀并不亲近,反而还有撤换掉他的意思。
“我小时候见过的人多呢。”宝馨两手抓住枕头,枕头上垂挂下的流苏揉成一团,胡乱的贴在掌心里。
“王家二婶子,吴家大嫂,还有我那个泼妇嫂嫂。要是外男,我小时候也见过不少,不过到现在都忘的七七八八了。虽说一县里头见着的都是熟人,但我进宫早,就算见过,也不记得了。”
朱承治低头,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殿宇里瞬时陷入到一片难堪的静谧里。
“今天你好像很高兴。”半晌,朱承治开口。
高兴?的确高兴。沈家倒了,顺带着王皇后也挨顿数落,她高兴的夜里都快要睡不着了。
“今个花开了,所以高兴。”她试着撑起身子,被他按住了肩膀摁了回去。
“那我叫人多布置些。”朱承治说着,手还贴在她尾骨上。
她起身,转过头去,朱承治作常服打扮,瞧着和平常并没有多大区别。只是那双眼里雾沉沉的,瞧不清楚内里到底是个什么情绪。
宝馨有点心惊,那点子欢喜劲头也下去了,“太子爷不用看奏疏?”
“待会叫人搬到你这儿就行了。”
他说罢,从容起身。衣袖里带出的熏香气儿扑在她身上。
尾骨上的淤青,用了好药,消散的快。那一下没伤筋动骨,只是磕在皮肉上,骨头没事。皮肉上的伤,好的快,渐渐的,人也能翻过身来。
夜里,朱承治就寝在成华殿。慈庆宫内的殿宇里,摆着不少床榻,准备着给太子入寝用的。
两个人自小睡在一块,外人早就见怪不怪。
宝馨进来,朱承治已经洗漱过了,“太子爷,就寝吧。”
朱承治点了点头,伸手一把抽掉了头上的发簪,乌黑柔顺的长发倾泻而下。他躺到床里,宝馨弯腰给他整理床铺,一手抽了被子边,正要压在褥子下,被子里头抽出只修长的手,扣住她手腕,一把把她拖进被褥里。
鞋还挂在脚上一串儿给揣入了被子里。
宝馨惊魂未定,朱承治整个人压了下来,气势汹汹,气息铺天盖地,逼得她无处遁逃。
他摁住了她的双臂,俊俏的脸就压在她眼前,“你有没有事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