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句,便打量桌上放着的物件,无非是各色的大小支毛笔,砚台,几册叠放在一起的书。
靠窗的一个小巧的美人耸肩瓶内却斜插着一支金灿灿的腊梅,早已经枯干了,不知为何竟没有给拿走。
但腊梅枝子虬曲朴拙的姿态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无奇特意凑近了闻了闻,竟还有一点点余香萦绕。
无奇想:“怪不得菜菜说蔡大哥一年里来不几次,这腊梅恐怕是年前折了的,如今还放着,要是常来,早换了时新的鲜花了。”
她本是来找书的,可此刻坐在这里,突然有点不安,觉着自己不该随意乱动蔡流风的东西。
将心比心,要是有人趁着她不注意乱翻自己的书桌,只怕她要生气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又何必在这里做这些鸠占鹊巢的讨厌事呢。
一念至此,无奇把探向桌上那几册书的手又缩了回来。
桌上的纱灯光线朦胧,无奇没有书看,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这汤药里有安神的成分,本是为了让她睡得好点,伤也能好的快,所以中午时候才睡得那样沉。
她意识到自己在犯困,便想要蹦回外头罗汉榻上去,可一时又懒得动,于是想着不如先趴在这桌上趴会儿,备不住这功夫,林森或者蔡采石就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里,只听到仿佛有脚步声,似乎是那仆人在跟人说话。
无奇朦朦胧胧地想:“到底是小蔡先回来呢,还是小林子……”她心里可有可无地琢磨着,想从脚步声中分辨出来的是谁。
那脚步声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下来。
然后,变得极轻,几乎叫人无法捕捉。
无奇微怔之余,却确信了回来的一定不是林森,因为他一进门恐怕便要先大叫一声显示自己的存在,行动亦风风火火,哪里像是现在这样安静的悄无声息。
如此细心,应该是蔡采石了。
她趴在桌上,心里想着或者可以趁着蔡采石以为自己睡着,猛地坐起身吓他一跳。
想到蔡采石给吓得必然后窜而色变,几乎忍不住唇角上扬。
可是按道理蔡采石早该走到桌边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无奇怀疑他见自己睡着便出去了,便眯起眼睛偷偷的打量。